一股比刚才更强烈的触电的感觉涌向她的大脑,让她呼吸困难,但是与此同时,她的理智也被猛然惊醒了。
如果说刚才那些怜惜、暧昧的举动,都可以理解为他依然将她当做那个特别的“宠物朋友”而表现出的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亲昵的话,那这个嘴对嘴的亲吻又算是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将他当做好朋友、好弟弟,而他也将她看成最好的伙伴,处处依赖她、离不开她;她对自己的“弟弟”不可能存有丝毫的幻想,而她的这个“弟弟”的心思她也再清楚不过——他一直死心塌地地偷偷喜欢着的是那个叫做微微的女孩子!而且那个女孩子也显然对他已经芳心暗许,就差他的一句表白了。
想到这些的肖小苗,像是猛然醒悟到自己正在犯下可怕的罪行一样,不顾一切地扭动着身子,从他的怀中奋力挣扎离开。
“小小喵……”
也许是害怕弄疼她还带着伤的身体,凌辰没有坚持,很快松开了双手,但是那叫唤她的声音里满含着那难过,那双注视着她的晶莹眼眸也充满了仿佛大雨将至的委屈,足以让在座椅上往后挪了几尺的她顿时觉得自己在从一桩罪行抽身的同时,又不小心犯下了另一条让她深感内疚的重罪。
正在这时候,车子的前门被拉开,两个保镖分别坐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其中一个转过身来对肖小苗和凌辰道:“辰少爷、苏小姐,珈唯管家让我转告两位,里面的事情他还需要亲自处理一下,两位要及时回去接受检查和治疗才行,所以我们先送两位回去。”
肖小苗庆幸自己在有人进来之前刚刚裹紧了宽松的校服外套。她冲那保镖点了点头,车子便很快被发动,跟另外两辆坐满了保镖的小轿车一起,从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驶离。
被山路颠簸着的车厢里,肖小苗靠在座椅上,紧绷的神经总算逐渐放松下来。尽管身上的伤痛也随着情绪的轻松而愈发凸显,但是跟刚才的境况险恶比起来已经不值一提了。看着身边那个一言不发的凌辰,她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欠他一句由衷的感谢。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诸多的疑问。
明明只有四五岁孩子的心智的凌辰是怎么突然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而她所熟悉的形象只是一副伪装?
不对,肖小苗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如果原来的样子只是伪装的话,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在学校里挨挨不良学生的欺负还可以说得过去,可那次被绑架的时候差点遭受到残酷的私刑,在他根本不知道有人会及时赶来救他的情况下还保持隐忍的话,那就完全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一个人可以表演一时,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表演,作为跟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人,她绝对可以确定他的那些跟孩子一样的天真无邪没有一丝一毫是伪装出来的。
总之,事实的真相暂时都不得而知了,她所知道的就只有对于揭开他身上谜底的漫长等待,因为这件事恐怕要变得更漫长了。
而有旁人在的时候,凌辰似乎又恢复了一贯的沉默,好像是着意要让一切都在表面上维持着现状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将自己的变化跟周围的人分享的意思。但是他这时候低垂着的脸上难过的神情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再加上卷曲的碎发被汗水胡乱贴在额头上、衬衣凌乱也没有心思去稍微整一下的样子,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肖小苗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刚才遭到拒绝的事难过。她冷静下来想:也许这孩子是刚刚恢复跟年龄相符的心智,根本还没有什么男女之嫌的观念,所以才会像刚才那样将自己对她的关心和疼爱近乎本能地用这种他认为恰如其分的亲昵的肢体语言表达出来了;而事实上无论是那些落在她脸上的轻吻,还是那个落在她嘴唇上的深吻,都并不包含她所认为的特殊信号。而在肖小苗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拒绝,在他看来也许就变得很让他困惑、受伤和难以接受了。
她不自觉地无声叹了口气——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了,把人也弄得神经兮兮的,她真不应该用一个成年人的眼光和标准去衡量这孩子纯真无忌的行为。至于那些以后要作为一个成年人在成年人的社会上混必须懂得的道理,就留着日后慢慢再告诉他吧。
考虑到这些,肖小苗释怀地一笑。她将身子挪过去一点,伸手捋了捋他额头上的乱发,又轻轻地帮他提了提歪在一边的衣领。那孩子便像发现了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向日葵一样,立即抬起头来,双眸中涌出满眼的期待。
“辰少爷,”肖小苗露出浅浅的笑容,“没事了,我们很快就到家了哦,乖,别不开心。”
凌辰看着她,双眸里的忧郁渐渐散开,听话地点了点头。也许是知道肖小苗没有再为刚才的事怪他,他帅气的脸上又露出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然后张开手臂一下子就将肖小苗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的头可以靠着他的肩膀。
凌辰这样的举动在那些保镖眼中也正常得很——毕竟说得好听点他只是个孩子,说得难听点他只是个傻子而已,没什么行为可以惊世骇俗的。
回到凌家别墅后,一个年轻的女大夫在肖小苗的房间里给她做了个认真的全身检查,然后给她开了几管外敷的药物。
“她身上的创伤、瘀伤不少,但是幸亏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女大夫对陪在床边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