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情形,想跟他讲道理也不知道怎么讲他才会明白;想用力挣脱他,又怕伤了他的心。肖小苗犹豫了一下,只好反过来劝那司机道:“要不,王叔,你先回去吧,辰少爷由我来劝他。一会儿反正我也要在附近超市给刘婶带点调料,我送完辰少爷上学、买好东西,自己回去就行。”
“苏小姐,要你自己回去,那多不好意思。”司机口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自然乐得有人主动解决现在这个棘手的局面,不用在这里胶着。
“没事的,我要买的东西不多,而且这个时候也不堵车,我一会儿买完东西,打个车很快就回去了。”
在肖小苗的建议下,司机没有继续坚持。他转身从车座上拿了午餐盒交给肖小苗,就回到车子里,扬了扬手,驾车离开了。
肖小苗看见司机离开了,周围也没有别人,于是扶住凌辰的肩膀,想要好好跟他讲讲自己是人类的样子的时候没办法跟他一起上学的道理。
“小辰乖,听我说……”
谁知话刚说出口,就看见凌辰伸出一根食指在嘴唇前,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令肖小苗马上打住的,倒不是他的手势,而是他双眼中流露出来的那股认真的眼神——认真得有点陌生!
她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凌辰默默地伸手到她面前,将她脖子上的“项链”挂着“吊坠”的那端轻轻地从领子里抽了出来,然后将“吊坠”放在掌心,攒紧,然后将脸凑了过来。他那明快而又温柔的声音从她的耳畔传来:“一个小时后,在学校旁边小公园的企鹅滑梯下面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凌辰的这句话让肖小苗吃惊得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如此流畅、如此完整、如此逻辑清晰的一句话,居然会从这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更难想象像他这样跟一汪清水一样澄明单纯的孩子到底有什么话居然需要藏着掖着,偷偷地找隐蔽的地方跟她一个人说。她甚至忍不住猛然转过脸去,想要看清楚那声音到底是不是真的出自他的嘴巴!
她侧过脸去的视线捕捉到的是他白皙好看的脸庞,逐渐远离了她的双鬓。微卷的刘海、帅气的面容,一如寻常,不同的只是那双明亮美丽的眼眸中透出的眼神,凭空深邃了几分,好像有点看不透了,如果说那就像一泓湖水的话,那么那里依然清澈明净,只是变得深不见底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幻觉吗?还是凌辰被凭空掉了包?眼前这个凌辰不光思维缜密、逻辑清晰,还知道她身上有监听设备,并且懂得明智地规避,分明不像是那个只有四五岁心智的的孩子所能做到的那样,就好像他在一眨眼的功夫就长大到了跟他的身体匹配的年纪,甚至要比他实际的年龄老成得多。
尽管肖小苗很想马上追问下去,想尽快弄清楚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知道既然他让她去小公园等他,说有话对她说,自然就是要跟她解释什么的,到了那里,也许一切就有答案了。重要的是,虽然他突然变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她依然相信他的内心还是跟原来一样,他不会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完全可以信赖他。
她伸手接过凌辰交还给她的吊坠,略带不安地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他转身离开,往学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她刚想将吊坠放回领子里,可是想起凌辰刚才的举动,不由得猜测他一会儿要对她说的话,一定是不能让凌天知道的秘密,所以顺手将项链小心地摘了下来,放进了口袋中。
对于满腹惊疑的肖小苗来说,未来将要等待的那一个小时绝对是莫大的煎熬,她甚至想现在就去约定的地方等着他,盼着脑子里的疑团哪怕能够早一秒解开、心中的忐忑哪怕能够早一秒平伏也是好的。这种迫切的心情,好像自从十二岁那年最后一次参加孤儿院组织的游园活动之后,就再也没有尝到过了。
不过,现在的她当然很清楚,除了时间本身的流逝之外,没有人能带她逾越这一个小时的等待。
肖小苗抿了抿嘴,舒了口气,想让自己放松一些,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候,她猛然意识到身后有个什么高大的东西靠得她很近。一股长期大量抽烟遗留下的烟臭味让她判断那也许是个成年男人。本来以她听觉和嗅觉的敏锐是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来到身后的,但是因为刚才一直还没能从凌辰带给她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所以才将这么明显的知觉给忽略了,有人从身后靠得那么近,她居然懵然不知。
是她挡到别人的路了吗?还是那是个认识她的熟人,所以站在她的身后等她回头?
她刚要转身,却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几乎同时,大半张脸都被一只从身后伸出的硕大手掌和那只手掌上的一块湿润的布料紧紧捂住。
那只手掌毫不留情地用力摁着她的嘴巴和鼻子,密不透风的布料让她根本喊不出声音。她立刻本能地扭动身子想要逃脱,同时用手去抓那只捂住她脸的手臂,但是马上被身后那人的另一条手臂用力紧紧箍住,甚至将她整个人抱离了地面,任凭她怎么用力挣扎都使不上劲。很快,一股奇怪的气味抵挡不住地从那块布里渗透到她的鼻腔中,一秒钟之间就让她感到眼皮沉重,手脚失去任何支撑住身体的力气。
接下来,她能够做的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瘫软在身后对她下药的那人身上,然后被那人跟另外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