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小机子,你小子干啥这是”三人中最壮实,也就是被称为马哥那人,一边调笑沈机,顺手摸出烟准备抽。
沈机眼疾手快,十分狗腿的掏出打火机,立马上火。
马哥就着沈机的火点燃烟,吞云吐雾,朝我这边瞟了一眼,抬了抬下巴,问道“他谁啊”
沈机赔笑道“新来的,复刻师。”
马哥道“接魏老头的班”
沈机道“是,接班的。”
姓马的远远打量着我,不知是不是看出什么,冷笑道“看起来是个刺头啊,怎么着,不是自愿来的要不要我帮忙调教调教”
沈机神情一变,立刻又赔笑“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哪能麻烦马哥您呢,我带他熟悉熟悉环境,他就能想通了,到时候他要想不通,我再来请教您。”
姓马的伸手拍了拍沈机的脸,啪啪作响,道“行,有事儿随时找哥。”
沈机赔笑,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样,马屁源源不断脱口而出,恭送着三人走远。
待那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沈机弓着的背挺直了,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拍的啪啪作响的脸,低声骂道“拍你大爷,暂将冷眼观螃蟹,看你丫能横行到几时”
我凑上去,道“你刚才太狗腿了。”
沈机干咳一声,道“那个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叫马有德,嘁,我看叫马缺德差不多,我们这儿的人都称他一声马哥,是老板的得力手下,不好惹。总之你以后见了他,恭顺着点儿,否则他要给你使点绊子,你丫就惨了。”
我道“听口音你北方人啊,怎么到金陵地界来了”
沈机道“淘金呗,年少无知被骗上贼船,唉,不说了,继续,我带你逛逛。”接下来,我一边跟着沈机逛瓷器厂,一边听他说这里的情况。
这沈机是个话痨,没多久,就把这儿交待的差不多。
之前整我那老板,叫赵羡云,平时不常来瓷器厂,瓷器厂目前最大的两号人物,一个是马哥,一个是三爷。三爷在瓷器厂常驻,经常能见到,马缺德大部分时候在外面跑活,见面的机会到不多。
这瓷器厂占地面积很大,平时都不开工,只有在遇到什么检查之类的,才装模作样的开几条流水线。
瓷器厂的位置,地处金陵边界,这一带是还没有开发的荒地,因此地价便宜,瓷器厂的占地面积也大。
走到瓷器厂外面时,眺望出去,果然是一片荒地,远处连接着山峦,隐约还能看见对面山峦上弯弯曲曲的国道。
最外围是用高高的铁栅栏围起来的,沈机四处指了指,道“看见没,全是监控,你别看我们一路过来没遇见多少人,但其实有暗哨。只要你想逃跑,立马能被逮住。先不说你能不能跑出这个厂子,即便翻过栅栏跑出去了,外面全是荒地,没有车,不等你跑出荒地,就得被逮回来。”
这时日头正大,我和沈机在烈日下的空地上逛着,陆陆续续见了几个人,都是高大健壮的汉子,远远看着我们,沈机讨好的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我觉得这小子太狗腿了,怎么没有一点儿傲骨呢做人的矜持去哪儿了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沈机撇了撇嘴,道“在这儿吧,就这样,你要没本事,到时候没准儿混的还不如我呢,谁都能来欺负你但只要你好好干活,为老板创造价值,不止自己风风光光的,而且能获得自由。”他指了指铁门,示意我要想通行无阻,就得配合当个复刻师。
我没回话,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思考着跑路的可能性有多大。
最后一圈逛下来,却不得不承认,沈机说的没错,在这儿,跑路的可能性很低。
荒地,外面虽然停了车,但都上了锁。
先别说这处处是监控的大厂子能不能跑出去,即便跑出去,我在荒地上跑,人家开车在后面追,根本没有可比性。
再联想到之前听到的地下室惨叫声,我心烦意乱。
难道真要被迫上了这贼船
那渡云阁生意做的那么气派,没想到背地里,却是干着这些勾当。
“抽烟。”沈机带着我在一个土堆上坐下,摸出烟来吞云吐雾。
我跟着一支接一支的抽,心烦意乱,琢磨片刻后,我试图鼓动沈机,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策划跑路计划。
沈机抽烟的动作一顿,侧头看我,旋即笑了笑,说“哥,你知道我为啥跟你说这么多吗复刻师这个职位,在厂子里还是很有地位的。上头把你指派给我,只要你答应了接活,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也能傍着你沾沾光,好歹不用再逢人就点头哈腰不是但如果你不是复刻师你在这里,会比我更惨。”
说着,他灭了烟,起身,有些伤感的说道“别想鼓动我逃跑,我已经上了这条贼船,没有回头路了。你这话我当没听过,别对第二个人提起了,否则我帮不了你。”说完,他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自己溜达,便转身回了厂子里。
我抽完剩下半根烟,走到了铁栅栏的大门口。
大门口有一个岗哨亭,里面有个穿着保安服的光头大汉。
和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保安人员不一眼,这光头就跟个军人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懒散劲,目光一直巡视着周围。
瞅见我靠近,他只是瞟了一眼,显得并不放在心上,我试探着说开开门,他递给了我一句话“哪来儿的滚哪儿待着去”
我顿时一噎,问对方我怎么才能出这扇门。
光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