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呦呦在闭关的石屋外布了一个非常隐密的境光阵,每天查看的时候,都在心里祈祷,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了师父的君子之腹,师父从来没打过她的主意。
可是……
卯时又名日始、破晓,提前半刻钟结束修炼的余呦呦,没想到师父真的来了。
一身青衫不怒自威的师父,看上去很有道门高人的风范,境光阵前,只见他拿出阵牌,就那么一扬,她闭关的石门就隆隆而开。
“红绫!”
九壤嫌弃徒弟的名字,在她得到宗门前辈遗宝红绫认主的时候,就一直叫她红绫,“哪去了?”
专供修炼的石室并不大,一眼望进去,却没见到徒弟,九壤拿着阵牌迅速阻住马上就要关上的石门。
与此同时,他的神识也如风般放了出去,很快便转遍了整个山头。
“红绫,出来,别藏了,为师看到你了。”
徒弟的天赋幻术,有时候不注意连他都会骗,“再不出来师父要生气了。”
他的威压迅速压榨整个石室空间。
可是,以为应该出现的人,却始终没出现,这里真的没人。
九壤的眉头一皱,这么好的闭关地,按理说红绫不会离开,就算离开,也不会太远,何以整个山头都没人?
在招贤堂把徒弟的魂火用障眼法弄好后,他就算好了时间过来,现在……
九壤的面容不由有些扭曲,为防自己手软心软,他可是把辅助禁术的东西全都弄好了,若是十二个时辰内得不到红绫的身与魂,那就白忙了这么久。
咚咚咚!
心浮气躁下,九壤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般,下了好大的劲才按下去。
不行,必须找到她。
他打量石室,寻找徒弟只是暂时不在的证据,可惜,没一会就失望了。
蒲团上落了一层浮灰,看清况她至少离开半个月。
半个月啊!
九壤星君好想咬牙,这死丫头,拿到这么好的奖励,怎么舍得如此浪费的?
他如风般冲了出去。
余呦呦看着石门又‘轰隆’一声关上,摊在蒲团上,半晌没动。
师父果然冲她来了,离开时那眼中的杀意,她看得真真的,再不能装鸵鸟欺骗自己了。
他养她,就是为了有一天,杀她吧!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
特殊血脉还是天赋神通?
或者高阶女修的红丸和她这一身的修为?
更或者……二者皆有?
余呦呦触了触身前不远的境光阵,严重怀疑师父在宗门找不到她,又查不出她出门的记录,会再杀回来。
她了解他,他……也一样了解她。
余呦呦的额间瞬间冒汗,她知道自己的纰漏出在哪了。
她正要一闪出去,又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死死盯着镜光阵。
这些年,余呦呦不敢确定师父养她就是为了杀她,但是,她敢确定,师父可以为了某些大能送出的利益,把她当货物似的卖了。
所以一直以来,不到性命关头,她从不敢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天赋神通,生怕被像师父这样的人注意到。
外面布下的镜光阵,被她用特别之法,借用了这里的禁制和地形,如果师父确定她怀疑到了他,说不得就会搜这里……
看着镜光阵,余呦呦的心跳也在加速。
她慢慢地数着时间,一刻钟后,她正要松口气出去收阵,石门前的青影又是一闪。
九壤又回来了。
他的徒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虽然一直以来,表现的都非常孝顺,可是九壤人老成精,又何偿看不出她眼中偶尔没藏好的戒备?
当徒弟的戒备他这个当师父的,说明了什么?
“红绫!别藏了。”九壤又回复一幅道门高人的模样,“为师真的有急事找你,无相界你的那个朋友林蹊出事了。”
什么?
余呦呦心下一颤。
若不是早就看到师父眼中的杀意,她会因为他的这句话,马上出去吧?
她垂了垂眼,再看镜光阵的时候,尽量不让师父有被人监视的感觉。
“我知道你在这里。”
九壤的神识在一寸一寸地翻找这片山头,“灵气这么好的地界,就是为师来了,轻易也不想离开。”
徒弟在魔门历练了好些年,对人心的把握远在一般人之上。
“出来吧!我们师徒好好谈谈。”
谈?
谈什么?
余呦呦抿着嘴,就是站着不动。
她的父亲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种族,她全然不知,但是,她的这双眼睛,天生就能看破某些幻形。
因为这个本事,她才能在习了幻术后,让师父误会她的天赋。
没意外的话,师父对她的这双眼睛最有意思了。
“为师很多年前,得了一样异宝。”
九壤不相信,不放过任何一点时间修炼的徒弟,能因为一个怀疑,就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石室闭关机会,这般浪费,所以,他又迅速潜了回来。
“你看!”
他拿出一个似玉又似木,非常古朴的墨色盒子,“此物似乎浑然无缝,可是,轻轻晃动的时候,为师可以确定,里面就是有东西。
师父想让你帮帮忙,把它打开。”
余呦呦只瞟了一眼,就迅速移开了眼睛。
可是,哪怕如此,九壤在极其注意的情况下,也感受到了一种窥视。
哼!
臭丫头果然藏在这里。
也是,这里算是整个青云宗最安全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