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雪谣揉着头抬眼看,面前之人明目星点,玉面朱唇,玉簪束发,清秀无比。
“你这人当真是毛躁,走路怎么不看路?”楚凌渊见吕城烟被撞到,上前来理论。
“喂!你这个人好不讲理。明明是他倒着走路撞了我们!”雪歌毫不示弱地与楚凌渊争辩起来。
雪谣并未留意楚凌渊,而是越过他看向了吕城烟。他身着湖蓝锦袍,外有青锦狐裘遮寒,那样式和雪国衣物大不相同。此人又是举止非凡,想必不是一般人物。
细细想来她赶紧拦下还想据理力争的雪歌,“是在下莽撞,还请勤合使者,大人不记小人过。”
“啊?他们竟然是勤合使者?”雪歌先是一惊,随后赶忙赔罪。
“看来雪国并不是所有人都眼瞎,还有……”
“凌渊。”吕城烟赶紧阻止他,“刚刚确实是在下撞了姑娘,赔礼之人应当是我。”
“使者严重了,远道而来是客,岂有让人赔礼道歉一说?”
此话一出吕城烟不得不重新,打量雪谣一番,只看一眼他便心中暗叹: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雪国之中还能有这样的人物真是难得!
“若是有错自当赔礼,若是清白宁折不屈!”
“勤合使者傲骨铮铮,当真让人佩服。”
“勤合之人都有一副铮铮傲骨。”
“雪国虽然不涉世争,但真有来犯者,即便傲骨铮铮铸成的铁壁,我们也会穿凿成泥!”
“看来姑娘是一个穷兵黩武之人,才几番言谈便涉及战乱。你将雪国百姓置于何地?雪国若真有你这样一位谋士,当真是雪国的悲哀!”
“使者,此等头发长见识短之辈,何须与其多言?”楚凌渊见吕城烟略带愠色,出口相劝。
“凌渊,我们走吧。”吕城烟觉得楚凌渊说得对,出口道。
吕城烟看都不看雪谣一眼,拂袖而去。
雪谣并不理会他们的离去,同雪歌向宫殿走。虽无色无言,但是她心中感慨:此人年纪轻轻便能将百姓的安危牢记于心,当真不易。只是可惜,他是一位太平良主,而非一位乱世良君。
墨色初染天际,沐雪宫的灯火通亮,驱走了人们对即将到来的黑夜的恐惧。
雪宫中最有名的就是一宫一殿,宫是沐雪宫,殿是向雪殿。向雪殿是会宾理政之所,沐雪宫则是休憩之处。
“用品都一一置办好了吗?”沐潇然一边脱着发饰,一边问到。
“是,皆已置办好了。红妆阁的脂粉,锦绣坊的礼服,百珍馆的饰品一个都没落下。”雪谣有条不紊地回答。
“好,这几天辛苦你了。过几天就是承权大典,大典过后准你几日假。”
“谢国子圣恩。”若是平时她也许会婉辞,但这次她有了一个让自己接受休假的理由——找到幻婷弄清楚自己的来历。刚刚还在为没有闲暇时间犯愁,现在国子就先批了雪谣假,她当然欣然接受。
沐潇然看着雪谣说:“虽说我是主你是仆,但却觉得我们倒是一见如故。没人时可不必多礼。”
见雪谣不应声,她便已经了然,这次的话又是白说了,悻悻的只好作罢,“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是。”
虽然说沐潇然和她这样说过很多次,但是“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要摆清自己的位置,做什么都不能僭越。
她是被沐潇然直接提上来的,就像雪歌所说,从奴到头等女侍,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别人十载的努力她一夕可得,这要气红都少人的眼睛?
在初醒之时,雪谣突然犯了一种怪病,那种蝼蚁噬心的折磨痛不欲生,让她渴望活着。虽然这几日没有发病,但她却一直活在怪病的阴影中。因此她不想争什么,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雪谣已经涉身其中,怎能让她安稳过活?她走后没多久,陆善虞就来了。
“善虞,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下人来报,那个女人与雪谣认识!”
“那就是说雪谣的身世有下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上一刻还在为雪谣找到自己身世而高兴的沐潇然,下一刻便收敛了笑容,“那个女人?你说的可是芸姐姐托我们安置的那个女人?”
“正是。”
“雪谣的身份是什么?有没有探听到?”此刻的沐潇然异常冷静。
“她,她是楚歌笑。”
“楚歌笑?难道就是天承国的女国师?”
虽说雪国不与外界往来,但却不是一个闭塞自我的国家。若说其他人,也许真没什么了解,可“楚歌笑”三个字她怎么会不知道?其八岁献策惊艳四座,十岁可替谢释信运筹帷幄,如今几年率兵征战,吞国灭邦之人不是她又是谁?
沐潇然款款踱步,思量片刻道:“善虞,若将其为我所用,你觉如何?”
雪国几世不与外争,并不是不喜争斗,而是争不过。除去其他因素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好的谋士。
如今此等谋士近在眼前,又有谁能甘心放过?陆善虞跟着沐潇然那么多年,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她的野心已然显露。就因为他了解她,所以才没有勇气拿她和全雪国人民的性命做赌注,更何况是一个成算并不高的赌注。
“国子,楚歌笑这样的谋士人人尽想得之。如今楚歌笑在我们雪国出现,结合此前种种,她定是遇险流落至此,天承国定不会置之不理。”
“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