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水雾化为热泪，滴在床单上晕染开来。
“我们离婚吧。”
事后，顾暖终是说了出来。
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虽不是她说开始，却该由她来结束。
宛如黑曜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傅北寒死死地盯着身后的女人，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你再说一遍？”
“北寒，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五年前你不惜设计一切，爬上我的床，现在又让我放过你？你把我当什么了！”
傅北寒的咆哮落在顾暖耳中，她紧咬下唇，流出猩红的血，“我把傅太太的位置让给慕妍，把我孩子的心脏给她的孩子，难道还不可以？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除非你死。”
冰冷无机质的声音。
顾暖心脏骤然收紧，嘴边扯出一抹苦笑。
她早该这么做的。
没有丈夫，没有孩子，受人指点的生活，她早就厌倦了……
顾暖的沉默，傅北寒看得真切，眼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他知道，顾暖不会死，也不舍得离婚。
她费尽心机地和他结婚，怎么可能轻易把他让给别人？
“顾暖！”
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
傅北寒下意识地惊呼，看着顾暖头撞墙壁，鲜血流下，漫过那半张溃烂的脸，他心里不是滋味。
顾暖到底没有死成。
掀开沉重的眼帘，看到熟悉的场景，她猛地坐了起来，脑袋嗡嗡地抽疼。
“暖暖，你现在还不能动。”
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顾暖攥紧身下的床单，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白慕妍怔了一下，扬起一抹好看的笑脸，“胡说什么呢，来，把这燕窝喝了，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熬来补身子的呢。
听北寒说，他把你接出来了，我是真的高兴，我们终于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住在一起了！”
‘啪’的一声，清脆声音响起，白慕妍脸偏到一边，滚烫的燕窝翻洒在她手上，她却无动于衷。
她慢条斯理地拿过纸巾，擦掉手上的污渍，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黯淡下去。
“暖暖，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三年前我是没有办法……”
“滚！”顾暖声嘶力竭。
三年前，她已经和傅北寒结婚。
傅北寒没碰过她几次，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她也不知自己明明是在同学聚会，醒来为什么身边会睡了一个陌生男人！
白幕妍和傅北寒撞破了她所谓的‘出轨’，认定她怀了野男人的孩子，六个月后，傅北寒拿她肚子里宝宝的心脏换给白幕妍的孩子！
这件事，是顾暖心底的一根利刺。
每次提及，难免鲜血淋漓……
“顾暖，你适可而止！”
傅北寒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急匆匆赶来，握住白慕妍微微发烫的手，轻柔地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看到白慕妍脸上的红痕，傅北寒紧皱眉头，死死地睨着顾暖，扇过去几个耳光，“慕妍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有什么气冲我来！”
“北寒，你别这样！暖暖她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你知道的，我家里穷，要不是暖暖一直资助我，我根本活不下去！
虽然后来她在我饭菜下滑胎药，让我早产，可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我相信暖暖她也知错了，你就不要再难为她了……”
“你就是太善良了。”
白慕妍扑进傅北寒怀里，“我们去看看小泽好不好？我有点担心，毕竟他心脏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