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之行,只需两物,圣经与皮靴,前者乃至灵之救赎,后者乃是生者磨炼。万里路途,在那奶与蜜之地,一切,便是天堂。
阿多菲娜阖上了书页,不知是以什么鞣制成的皮革渐次擦过她的衣襟,带过了几丝酒红,红与黑,向来是世间绝配,尤其是收进了一抹虹色雪白中。她起身站起,手无寸铁。
无一人敢近前。
她攥着拳头,食指微凸,在她亮色竖瞳里,倒映出幽深,星夜永恒是在夏季璀璨的,她踏前一步,即是有人退后一步。
“嗤~”她低头轻笑,继而缓缓抬头,忽而脚尖一点,旋飞过侧,只见一条粗如儿臂般的铁索,是铁索么?不!更是一条刺尾,掠着她的耳垂扫过,然而那只白嫩手掌顷刻间倒覆而上,竖瞳之下即是厚土之黑。
皮靴踩地。
“唳!”蝎尾狮一声痛吟,它对面的那个红发少女同样重喝一声:“嗨呀!”两道深深沟壑犁刨而出,是谁?衔着发辫的少女攥着刺尾,毒针距她鼻尖不过咫尺之遥,黑土已然没过了她的膝盖,她只喊了这么一声,因为并未观众在旁,而她也不需要观众。
皮肉绞起,她曾日日夜夜修点过的指尖扎入血肉中,成了最好的着力,每有前进一尺,即是一蓬碎血,在这场角力赛中,她依然是做了胜者,刺尾在阿多菲娜手中渐次滚动膨胀着,她冷冷盯着犹如横放过来的纺锤样的蝎尾狮头颅,这头恶兽自诞生起,就实打实的归属于杀戮,不管它前身是温驯或暴戾,这都是过去式。
“喀嚓……”刺尾终究在她掌中揉成了一团麻花,“嗤啦……”在银牙紧绷中,兽嘶长啸,她高高跃起,灿银色的毒针最终生来归去,这头蝎尾狮轰然倒地,未待它开始抽搐在自身毒液里,两只拳头便是锤下,一下一下。
食指微凸,拳如雨下。
“莫尔芬。”翱鹰振翅,蹲踞其上的操偶者隐伏在白锋闪耀的翎羽内,侏儒单调地鼓着掌,是如此地用力,好似他真的是由衷赞叹一般。“唯一能制伏住你的突击者战死了,整个海德拉除了陛下谁还能单独降伏住你?”
圆月之夜,鹰骤然一展,飞沙走石间,阴影霎时淹没住娇小的少女,星子月光皆是越不进。“可惜,你挑错了队伍。”
“嘀嗒嘀嗒……”指尖浸润过血,最深沉的墨水浇灌在少女尤其钟意的指尖中,腥风里,阿多菲娜似是有些感伤,感伤?看上去是这样,她眼睑低垂。
“我从前是和你们讲过道理的。”她索性反身坐在了被她活生生打死的蝎尾狮上,毫不在意随处皆是如林钢针。“你们逼着我票决了尼禄,我默认了,你们又打擦边球让简妮死在了东海岸,我默认了,你们要我下台,我也可以忍……”
“我以为总有一次你们会停手,然而我错了。”
操偶者每开阖一次便是枯矍艰涩如老树昏鸦,桀桀瘆人间也不碍此刻海德拉中最有权势的人流露本意:“因为你只是一个女孩,愚蠢的女孩,眼睛里只有你自己。”
“我们以为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什么是对的,然而是我们错了。”
阿多菲菲拢了拢湿漉漉的羊毛斗篷,血色倒影中看得出满是缝缝补补,用多少珍贵皮草也都无济于事了,于是她索性任其悄然跌下,她单手扶腰,惺惺作态是给不成器的后辈看的,而她,是拔出了她的匕首。
“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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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甲龙)”阿多菲娜拍拍臀下头颅外月银色外骨骼莹莹发光的蝎尾狮,冷冰冰道:“记得么,这头猛兽还是我帮你从密歇根荒原抓的,真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洪荒猛兽。”
“还有你现在骑的……”恰如星芒跃迁,许是眼瞳里中的火焰映亮,“k.”(噬肉兽总是非常优雅)
“butit’hunderyourknees.”(但在你胯下就成了一个贱婢)秘银匕首在阿多菲娜指尖跳着舞,密歇根荒原冬季有多冷,她的语调就有多冷。
月色照映下,即便是侏儒骑在骏马之上,也摆脱不了侏儒事实,但在普罗大众眼中,谁此时高人一头实是不言自喻。
“我会先将我曾馈赠给你的礼物逐一杀死,最后,再轮到你。”
“二王已死,小人窃位。”
“你,该死。”
……
左轮弹巢并不会随着扳机扣动而退出弹壳,不过打完六发卸下弹巢时反而更有火药味,大概这便是火药武器发展到如此,依然是无数人仍对左轮趋之如骛的原因。
大蟒的.44马格南重弹一枪便是当胸击飞出个紫红雨披,饶是如此,生命力旺盛到令人发指的海德拉竟是还有余力挣扎着爬回光幕中,西蒙愈发难以阻止住从上一道光幕中跃出的敌军。
趁着火力细微空挡,塞兹几个腾越便轻易窜到了西蒙身边,甩手扔给西蒙条新的胸挂。“后撤计划?”西蒙问道。
“希望你从前在部队里的课程没落下。”塞兹敲了敲围绕着胸挂好几圈的挠钩发射器,足够将人提升数十米高度。西蒙苦笑一声,任p90如何射击,也绝难打中那些滑不留手的紫红雨披。“我说的是现在!”
“现在?”塞兹插回fn57,话音才落,小镇医院铁栅门骤然掀飞,暴吼响彻,数道猩红暴风比先前塞兹攻击紫红雨披侧翼时更加凶悍,才是一个突击便凿穿了进攻者锋线,再看冲在最前,一手握枪,一手提剑的甲士,岂不正是猩红卫队队长德拉诺?
“我说过,别打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