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新店开张,老板却跑得远远的。这样的咄咄怪事,岂不是正好应证了此物的稀缺和来之不易吗?
丁学昌想着,仿佛一下子找到答案忽然抚恤笑道:
“老夫明白了,你家小公子,怕是为了商品这区区数量,不仅苦恼头痛还有些汗颜吧,所以一方面躲了出去,一方面也是为了去亲自督促进货的速度和数量吧?”
刘仇一怔,接着就是一阵狂喜,想到公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赶紧配合着一脸沉痛的样子道:
“客官老爷果然是个大人物,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家公子的痛脚之处。”
“不要急嘛,南洋是远了些儿,但当年我朝的郑和郑大人还不是不畏万里千难万险,不仅宣扬了我大明的鼎盛,还带回来那么多稀罕物事——”
说着,丁学昌豪迈地一挥手,很是亲切地又道:
“你家公子既有如此豪气和通天路子,回来你就转告与他,慢慢做下去,这数量总有称心如意的那一天。嗯,这是老爷我的片子,你交给他,以后若有什么难事可以去找本督。”
将一张自己的私人名牒递给刘仇后,丁学昌不再刻意掩饰自己身份,将亲兵唤到近前,气场蓦然外放,威严地挥手画了一个圈,认认真真地交待道:
“你等将此店的所有物事,一样买一种回去。哦,不准强买强卖,而且要照价付钱,否则军法侍候!”
………………
武昌府,已经近在眼前。
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这湖广的中心之地,中间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辛苦不说,凶险不说,有一点,却是文刀越来越心定神闲下来。
这就是,他的35个亲卫,这一路上,不仅没有折损一人,而且经过路上的打磨,还一个个变得更加精干凌厉,有了些许杀气。
数数日子,唉,还是算了吧。
既然要做戏,就一定要把戏份做足。
不然,他的那些根本说不清来历的无数货物,包括他本人,都是一个说不清的大坑。
是大坑,就得用各种各样的谎言去填坑。
当然,真实的行动也是要有的。
比如这一路在外人看来,既荒唐又莫名其妙的一路狂奔。
现在,不仅是原本就有些公子哥儿的瞿武,就连一直咬牙跟着自己东奔西颠的苏贵,也有些吃不消了,壮着胆子问了好几次。
这不,看到前面出现一个集镇,他立刻就在车上直起身,可怜巴巴地问道:
“公子,咱们还要走到何时呀,总、总得有个停下来的时候吧?”
文刀伸了个懒腰,望着前面始终任劳任怨做哨探的山娃子,纵马跑回来,于是扬声喊了一句:
“是云梦的地界吧,那镇子可适宜安顿?”
山娃子也是远远回答道:
“公子,是云梦了,过去就是武昌府。前面镇子叫云集镇,是个大镇,有一千多户人家呐。”
文刀点点头,转头瞅着萎靡不振的苏贵笑道:
“苏大掌柜,你不是一直在问要走到何时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好日子来了!”
啊,苏贵精神头一下子来了,盯着文刀露出了笑脸。
文刀指了指已经不远的云集镇,不再玩笑道:
“看清楚了,云集镇,距离武昌府不远不近恰到好处。我要你一路跟来,就是要在此建一个大商号,也可以说更是一个大中转站,大桥头堡。而你,就是这个大商号的第一任大掌柜,今后就常住在这里。”
顿了顿,见苏贵一脸懵逼,于是笑了笑道:
“你不高兴吗?你的路,走完了,接下来不用再跟着我们风尘仆仆,风雨兼程了!”
苏贵的脸,顿时垮下来,带着哭腔道:
“公子你不是说笑吧,你继续赶路,却、却把小的一个人留在这儿?”
文刀摇摇头,看了看陈学濡道:
“不是你一个人,还有陈学濡,你们一个掌柜,一个账房,整个大商号就你俩说了算。”
话音未落,陈学濡原本事不关己一副轻松的神态,顿时变了,虎地跳下车,望着文刀:
“公、公子,学生手无缚鸡之力,留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他乡,万一流贼来了或者遇上饥民抢劫,我命不足惜,公子的店可就……”
文刀笑了,看到赵有田正呆呆望着自己傻笑,于是伸手将他手上的绳子从车栏杆上解开,顺手塞给他一颗果糖示意他一边去玩,然后指着他的背影道:
“你俩儿都不要害怕,这赵有田虽然失忆了,但功夫好像更厉害,可能这就是有失有得吧。这一路你们也看到他的表现,好几次遇见土匪,十人以下的,他一人就解决了。我把他留下来,等回去再派训练成功的家丁过来护院。”
两人见文刀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到这个份上,知道已经无可更改,都有些垂头丧气却有些无可奈何,彼此看看对方,终于有了默契地一起问道:
“公子,那这个商号怎么做呢,叫什么,跟郧阳府老家里的那个店一样,也是以售卖南洋神物神器快速捞钱为主吗?”
“老家店叫云起处,嗯,这里嘛——”
文刀略加沉吟,随即充满憧憬地脱口而出道:
“既然是云梦,又承载着我们对未来的梦想和期许,就叫梦乡吧——云起处,梦乡吧,朗朗上口,寓意吉祥,好彩头啊!”
说着,他亦真亦假地冲着正在回味店名味道的苏贵、陈学濡抱拳道:
“大掌柜、大帐房,恭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