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吧,樊达达?”
周敏略显娇憨的声音,适时地想、响了起来。
“好吃好吃——”
樊师爷嘴里吧嗒着,回味着,突然醒悟过来,抬手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瓜道:
“这什么好东西,达达知道你不会白给我吃,说吧,什么事?”
周敏摇摇头,脸上忽然阴沉下来,摇着樊师爷手道:
“樊达达说了你不信,这好吃的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因为它是客栈里那公子带来的。”
啊,樊师爷一惊,赶忙看看四周,黑下脸道:
“死丫头,你想干什么,不想活了?”
周敏赶紧摇摇头,指了指郧阳府方向:
“这东西是我舅妈家传过来的,你也知道,我从小没爹没妈,是舅妈一家将我养大,现在过来学武,就是想以后报答他们,谁知,谁知……”
樊师爷恍然大悟,一个柔软的女子模样瞬间浮现在心底深处,不觉嘴角柔柔一笑,闪身将周敏拉到墙角道: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当天深夜,一个黑影慢慢靠近客栈的后山峭壁处,嗖地一声将一快石头扔进停满了车马的大院子。
“谁——”
今晚负责值更的,是亲卫队暂编一班班副杜铁锤。听到院中异响,立即按照战术训教手册展开了防御阵型,并没有贸然循声追击。
很快,这块被扔进院子的石头就被发现,并第一时间送到了文刀手中。
石头只是承载物,外面包着一块破布,上面用烧黑的树枝,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危险,速走!”
文刀面无表情地看完,见其他人勾着脖子瞅,于是递出去道:
“运气挺好,无亲无故的,居然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不过报信人有些心机,知道用左手写这几个字。”
瞿武、陈学濡等看了看破布,不觉都是脱口赞道:
“公子真是神了,左手都看得出,我等有福了。”
“你们拍马屁水平,实在令人脸红——”
文刀说着,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窗外,沉思片刻,嘴里开始往外轰人道:
“都回去睡觉吧,想也白想。记住,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不是阴谋诡计。”
第二天,赵有田接到了散布在客栈四周耳目的消息,不觉一愣,但马上又点头狞笑起来:
倒小瞧了他们,看来小娃娃身边还是有高人,竟然嗅出点什么!
不过可惜,你们再快,也没有想到老子会一夜没睡,早就布置好吃掉你们的口袋了……
高飞,郧阳府均州卫所副千户,第一次身先士卒,在手下几个百户的拱卫中,举着一柄武当青龙剑,一路冲进了山道。
“将这些打着武馆旗号的匪徒,全部给本官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走。”
望着嗷嗷叫着扑上来的官军,刚刚赶到这片绝佳埋伏地的赵有田,还没喘口气,就被这漫山遍野的官军弄糊涂了。
“他娘的,官军何时这样英勇了?”
见手下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赵有田这才想起自己的樊师爷,急忙扭头问道:
“樊师爷,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提逢年过节打点的情分,咱乡里乡亲的面子,他们也不要了吗?”
刀枪都高高举起来了,还提这些,真是猪油蒙心!
樊师爷也有些发懵,揪着胡子,情急生智道:
“馆主还是暂且放下刀枪,亲自去千户大人面前问问,兴许管用。”
也是这个理!
赵有田摘下刀鞘,扔给护卫,嘴里大叫着“别动刀枪别动刀枪”,一路陪着笑脸走到了高飞面前。
“飞爷——”
“叫大人,副千户大人!”
赵有田刚喊出声,高飞便直愣愣地盯着他纠正道。
“大人,副千户大人——”
赵有田心里暗骂一句,彻底放低身家地躬身一揖道:
“在下带着徒子徒孙在此结阵、练拳,大人怎么一来就将我们给当做匪徒给围了呢,有话好说,回去我马上登府拜访可好?”
“你什么时候练拳,练到这通往山外唯一的官道上了,还是在这如此凶险的土关垭隘口四周?”
高飞一副了然于心地斜睨着赵有田,说着说着,出其不意地用剑一指道:
“本官前来拿匪,还敢上前质问本官,不知哪来的胆子。来呀,将他给我绑了,回去审个清楚!”
几个兵士,应声上前,扣肩锁喉,就要将赵有田摁倒在地。
赵有田犹豫了一下,突然两膀用力,寸劲暗发,将几个兵士瞬间崩开,脚下一跃,急退数米,就要飞身而去。
高飞似乎早有预料,扯出一纸公文喊道:
“赵有田,瞧瞧这是什么?你的靠山范千户已在追剿闯贼中被张鼐阵斩,想要靠他回来救你,你就别做打算,否则老子真的现在就要砍你的人头!”
什么,赵有田脚下忍不住一个踉跄,随后远远定住,望着高飞慢慢蹲下身,任凭被人再次摁倒。
树倒猢狲散,隐藏在官道两旁的所谓武林高手,大部分乖乖走了出来,只有少部分偷偷溜进半坡上的密林,转瞬不见了。
一个半大军户,发现了自己眼尖,正要提刀追去,就被身边的老军户总旗一脚踢倒,嘴里笑骂道:
“小杂-种,就你眼尖?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了,逼急了真给你一刀,谁给你药钱!省点劲儿吧,待会儿才是正主哩!”
赵有田被带到官方面前,突然两眼通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