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卿,辛苦你了。”杨永泰一进来,蒋介石就表现得十分热情,他原来一直认为杨永泰亲日,文弱书生,没想到这次他居然有此胆色,据危城而毫无惧色。
杨永泰淡淡一笑:“那里,这是杨某应尽义务。”
“各级官吏若都能像先生这样,抗战何愁不胜。”
“委员长言重了,恪尽职守罢了。”
“南京现在怎么样?”蒋介石边问边请杨永泰坐下,然后亲自招呼侍卫给杨永泰上茶。这让杨永泰有点受宠若惊。
他清清嗓子稳定下情绪笑了:“南京已经是座空城了,几乎所有市民都跑了,剩下的不是军人就是支前队救护队,要么就是西方记者。”
“前线的情况呢?”
“正在进攻武进,”杨永泰叹口气,刚开始反攻时,他很兴奋,希望一直能打到上海,至少要恢复锡澄线,庄继华却告诉他反攻只能适可而止,兵力几乎耗尽了,打
根本不要想:“我走之前去见过文革,他说最好的结武进,再远恐怕就不行了。”
“文革,让我把这封信交给委员长。”杨永泰说着拿出一封信递给蒋介石。
蒋介石接过来,信封涨鼓鼓的,他撕开信封果然厚厚地十几张纸,庄继华在信中分析了目前的形势,日军从华北和满洲调兵华中,华北方向日军兵力必然薄弱,政府应该趁此机会布局华北,建议派兵入太行山,另外,日军增援部队到后,南京失守就成必然,建议给目前的宣传降调。南京失守后,日军的相爱一部作战方向有两个,一个打通津浦路,另一个继续西进;比较而言,西进地可能性不大,长江以南,日军的作战规模很可能以拱卫南京扫除南京外围我军据点为目地;而打通津浦线,将华北华中连成一遍的可能性更大,为此应立即增加第五战区兵力,同时在山东发起反攻。最后庄继华建议,既然邓锡侯不愿在第二战区,阎锡山也不愿要他,那么就把二十三集团军调到第五战区。
“文革还说,抗战是长期的,宣传尤其重要,应该加强宣传力量,不应把宣传和民众组织交给别人,他建议让原蓝衣社的部分同学去主管宣传,把愿意去延安的全部送到延安去。”杨永泰等蒋介石看完后又补充道,庄继华这番话没有落在纸上。
“文革呀,什么事都小心,”蒋介石摇摇头说:“他这是绕着湾给邓文仪求情呢。”
西安事变后,邓文仪被捕了,庄继华接手南京卫戍司令时,让蒋介石放出关押在南京监狱中的犯罪军官,蒋介石同意了,结果庄继华把所有关在监狱中地所有政治犯刑事犯都编入军队中了,刑事犯让他们戴罪立功,政治犯就更好说了,你们不是整天高喊抗日吗,现在日军来了,你们有机会了。
邓文仪就这样又重新进入了军队,庄继华还是让他负责宣传动员,当然绝不会让他带兵,这个人就从来没带过兵。不过南京市民撤完之后,邓文仪就没什么事了,整天无所事事,庄继华又让他带了几个工作队去江北城乡,只有一个任务,宣传并招募新兵,然后把这些新兵交给胡宗南,让胡宗南负责训练。即便如此,庄继华还是认为邓文仪是大材小用了。
但西安事变地黄埔同学中,蒋介石最恨地不是贺衷寒,而是邓文仪。邓文仪从苏俄回国后,蒋介石就一直提拔重用他,清党时让他在广州独当一面,后来又把让他在自己身边担任侍卫数年,可以说是用心最多的一个,可没想到最后居然背叛了他,这让蒋介石非常愤怒,所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为他求情,连庄继华也只能绕着弯来。
蒋介石一眼就看破了庄继华地用心,杨永泰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了,邓文仪伤了蒋介石的心,这不是才干问题。
“滕杰在南京做什么?”蒋介石想起刚才贺衷寒所说,他在三厅孤掌难鸣,不免又想起了滕杰这个宣传高手。
“文革让他带人到芜湖附近地乡村中搞宣传和招兵去了。”杨永泰忍不住又叹口气:“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文革在四川为什么那么强调预备役,真难呀,几乎所有部队都只剩下一半,甚至一半都不到,文革在那,不但要想现在还要考虑将来,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整个人瘦了一圈。”
“放心吧,我已经下令张文白去湖南了,他答应很快招五万新兵提供给前方。”蒋介石安慰杨永泰,实际上他知道,这五万人只能说能拿枪了,没有几个月训练,根本不能上战场。
“畅卿先生,我想让你去四川,还是担任重庆市长,”蒋介石吞吞吐吐的说,现在的重庆是陪都,可以比肩南京市长,但…却不是在中枢。
杨永泰没有答话,其实让他选地话,如果不能留在中央,他宁愿去重庆。经过上次的被贬,他有些明白了,要想在中央站稳脚跟,没有系统的支持是绝不可能的,当初政学系那么大声势,说垮也就垮了,陈氏兄弟除了牢牢掌握党部,党务系统从上到下都是他们地人,还掌握着中统这个特务机构,要与他们斗,必须与地方势力相结合。而庄继华是最合适的。
不过杨永泰敏锐地感到,蒋介石此刻让他去重庆,肯定还有其他意思。果然,蒋介石又说:“除了担任重庆市长外,再兼任西南开发副队长,队长还是李之龙,你就分管产品分配一档子事。”
杨永泰明白了,蒋介石这是看上那些武器装备了,不想再放任那些武器,任由庄继华装备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