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凄凄,如泣如诉,寿安宫内,包含威严的一番指责,令皇后面难堪之极,又让殿内气氛徒然冰冷诡异,洛闻温润似水的眸子,朝面无表情,安静乖巧的沐药儿看了一眼,无奈摇头,这丫头,倒是能坐得住。
不过,天幕后宫,翊坤宫与寿安宫不和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静默诡异中,沐药儿抬头,将众人的神,皆尽收眼底,横眉冷对的太后,隐忍不发的皇后,担忧恐慌的刍嬷嬷,眉头深锁的慕容易,坐观虎斗的慕容天,满目嘲讽的慕容墨循,笑容可掬的慕容墨觉,肃面紧绷的慕容墨鸿,若有所思的洛闻,及些许幸灾乐祸的......西凉三公主?
烟绕缭绕,觅音杳杳,沐药儿掩下所有情绪,清浅绝姿的望着皇后,疏离淡漠,些许嘲讽轻叹:“皇后娘娘,平日还需多注意身体,您入殿不过说了三句话,便记错了二件事,民女身上还存了补脑丸,若皇后需要,民女便送给您”
“大胆!”
“放肆!”
“本王看你们才是胆大妄为,肆无忌惮!”
凉风处处,寂静喧哗,翩然肃杀,话落尽头,慕容墨月眉目幽深,踏风而至,墨衣墨发,邪肆不拘,高贵清华,莫测高深,手持点盘,颀长潇洒,邪魅性感。
“七弟,你什么意思!”
慕容墨循最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明明骨子里阴霾绝情,冷酷残忍,却偏偏做出如此高冷天姿的绝尘伟岸来,睨着他卓尔不群,狂野俊美,无可挑剔的颀长身影,薄情冷唇,慕容墨循阴沉晦暗的双眸中,隐隐火苗徒起,咬着下唇,死死拧着衣袖,压抑愤怒。
“是啊,月儿,如何,本宫也是你的母后,平日就算了,今日还有西凉太子和公主在,左右你驳了母后的面,母后不会怪你,但你怎么也得给你父皇留点面子”
皇后心中恨极,面上却笑意端庄,尽显一国之母的风范礼仪,说到慕容墨月平日行为时,暗中朝一直乖巧安静坐立一旁的洛画看了一眼,一闪而过的算计顾虑。
慕容墨月无视二人,径直走到太后的另一侧坐下,刍嬷嬷甚有眼的接过他手中点心,又将剩余的茶盏端给他,慕容墨月悠闲自在的浅抿了一口,方在太后打趣憋笑的目光中,沉了沉声:
“皇后娘娘,这母后二字,本王可真不敢叫,不过”,顿了顿,幽暗讽刺的睨了眼默然无声的慕容天,扬声道:“若您有办法,让父皇将本王母妃的名字,自皇家族谱上划去,本王或许,会真的叫你一声母后”
“你......”,皇后大惊,似没想到他会忽而提及自己的母妃,想出声打断,却早已遮掩不及,些许恐慌的朝身侧看去,果见那人面大变——
“够了!”
慕容天面阴沉,徒然重重拍了下桌子,警告的瞥了皇后一眼,冰冷彻骨的狠意,登时让皇后心尖拔凉,僵硬无比,手掐入肉,十指连心,钻心之痛,却比不上内心荒凉绝望不甘。
呵,终究,她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
“老七,这不管你的事,你莫要插嘴”,慕容天皱眉望了慕容墨月一眼,最后看向沐药儿,君威甚浓,语气甚重:
“上官琉璃,你说皇后记错了二件事,是哪二件事,你且细细道来,若所言属实,朕便不予追究,若故意胡扯,你便是顶撞皇后,犯了后宫戒律,扫了皇家威严,朕必须处罚你!”
皇家威严?呵,直到此时,沐药儿才算真正明白上官柔的那句话:身为皇家之人,诸多身不由己,圣旨即是命运,命运即是恩赐!
所言属实,便不追究,否则,便依律处罚?婚姻大事做不得主,升官仕途只君一句,家族荣辱看君心情,头起刀落靠君施舍,呵,这就是百姓甚至皇家的生存法则,气节命运。
也许,慕容墨月的话,是对的,她若想留下报仇,必须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亦必须在君威强硬圣旨下达前,将自己嫁出去!
“皇上,将军府分家,虽圣旨未达,但在宫中,早已不是秘密,皇上御印一盖,爷爷便只有爹爹,小叔和姑姑三个孩子,小叔无儿无女,姑姑膝下一子,而爹爹只民女一个女儿,皇后明知如此,却依旧唤民女六小姐,若不是皇后故意讽刺民女,那只能是记错了”
慕容天阴霾不明的朝一脸灰的皇后看了一眼,沉声道:“此为其一,那第二呢”
闻言,沐药儿微微挑眉,朝慕容易看了一眼,后者用眼神示意她放心,撩袍坐回原来的位子,叹声道:“这其二,还是本王来说,其实,母后并非第一次见药儿,她丢失的半年前,柔妃娘娘小产那次,仪老曾带她进宫探望”
太后一愣,继而神动容,拉着沐药儿的手,怜惜慈爱道:“对了对了,哀家想起来了,当年,这丫头才三岁,小脸可怜兮兮委委屈屈的,躲在仪老的身后,哀家还抱过她,当时瞧着,哀家就觉得这小姑娘甚合眼缘,没想到,多年过去,还是一眼就喜欢的紧”
睨了眼神僵硬,抿唇不语的皇后,冷声道:“皇后,哀家记得,当年,还是你向哀家介绍的这丫头,如是多年,你却是忘了?”
皇后掐紧手指,僵着脸,费力笑了笑:“母后说的是,是臣妾忘记了,臣妾糊涂了”
檀香沉浮,萧条寂寂中,一温声和语打破了诡异——
“父皇,皇奶奶,咱自个家的事,还是回头再论,现在,还是先看看西凉太子带来的礼物,让人家等急了,岂不失了待客之道”
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