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药儿是在正月十四,戊时,到的南阳王府,彼时,慕容易和慕容风皆不在府中,沐药儿抱着慕容嫣哄了半响,小丫头才算解了气,樱桃小嘴却喋喋不休,略带埋怨:“嫣儿可得把沐姐姐看紧了,沐姐姐不乖,老是偷偷跑不见”
沐药儿眉眼弯弯,笑而不语,陪她荡了一会秋千,便回屋歇着了,虽已立春,温度却还是低了些,往年这个时候,沐药儿定是不出门的,不是在鬼谷待着,便是在庄里冬眠。
两人挤在一张软塌上,慕容嫣缩在她怀里,小嘴嘟的老高,闹着要听故事:“沐姐姐,上次那个猴子,嫣儿还没听完呢”
球球自被取了心头血后,便被沐药儿一颗一颗贵重药丸养着,身子养好了大半,却也染上了嗜睡的毛病,自下了马车,便开始呼呼大睡,此时被谷绿抱着,睡得四脚朝天,鼻息如雷,倒是没有跟慕容嫣抢人。
沐药儿喂了她一口凤梨酥:“好,那接着给嫣儿讲”
轻轻拂去她嘴边的残屑,沐药儿将她往怀里抱了抱,热乎乎的小身子,抱着甚是舒服,谷绿将球球放到床上,拿了毯子给两人盖上。
“上次讲到,真假美猴王是不是......”
慕容易刚下了马车,管家便迎了上去,“王爷,药儿小姐来了”
慕容易心中一喜,嘴里却骂道:“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
管家低着身子,轻笑着摇摇头,思绪间,快步跟了上去,王爷真是口是心非,嘴里骂着,脚下却比谁走的都快!
夫人去世后,王爷一直不再纳妃,连个侍妾也没有,小郡主的身子又弱,他一直担心小郡主和小世子没娘照顾,会比一般的孩子脆弱。
但自从药儿小姐进府后,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遭,药儿小姐是真心对待小郡主和小世子,这么多年,虽然她来的次数微乎其微,但是他却早已将她当成了南阳王府的大小姐。
小郡主自小有心疾,所有的大夫都出手无策,药儿小姐却一次次的将小郡主救回来。
她性子冷淡,对谁都不冷不热,就是对王爷,有时也是爱理不理,却独独对小郡主的事情,格外上心,每次回来,总是带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她,每每让小世子嫉妒的咬牙。
慕容易进屋的时候,谷绿正在外间收拾茶具,见到慕容易,起身行了个礼:“王爷”,声音略低,有些压抑。
慕容易了然一笑:“睡着了?”
“嗯”
放轻了步子走进去,只见一张小小的软塌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相拥而眠,甚是温和,慕容易面上欣慰,又有些动容。
转身正待离去,沐药儿忽然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低低叫了他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义父”
谷绿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慕容嫣的身子,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小家伙睡得沉,一点也没有察觉。
沐药儿跟着慕容易去了书房,慕容易甚是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埋怨:“南阳王府就是比不得水木山庄啊,哎”
沐药儿无辜耸肩,不置一词,慕容易挥挥手:“罢了,你这性子,跟你那爹一模一样,一旦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言罢,又甚是严肃的看着她:“你爷爷的身子,对外有神医的药,明日进宫,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若是他知道了你的存在,会不会一时激动......”
下面的话,慕容易没有说,老爷子身子一向不利索,多年落下的毛病,往年因为有所顾忌,他不便直接让沐药儿给他医治,却也经常拿了大夫开的药方给她看,只道是朋友的顽疾。
沐药儿也时常会给他一些补药,老爷子吃了这么多年,倒也轻缓了许多,然,老人的病,最怕心情大起大落,若是突然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孙女还活着,只怕......
沐药儿敛眉,轻声道:“阿远出现后,我让人去看过,他的身子,只是亏空的厉害,如今已无大碍,慢慢调息即可”
慕容易微微宽心,又皱眉:“药儿,那是你爷爷!”,语气略有些责备。
沐药儿抿唇不语,自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义父看看,认不认识”
慕容易对她刻意转移话题,很是无语,刚想继续唠叨几句,却猛然住了口,接过玉佩仔细看了几眼,声音略显激动哽咽:“你这是,从何得来的”
刻有止字的玉佩,晶莹剔透,在微光的照耀下,泛着浅浅关泽。
“自小便带在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慕容易缓了神,些许感慨:“这块玉佩,是你爹的贴身之物,亦是,十万白虎军的虎符”
白虎军虎符?见她拧眉,慕容易轻笑一声,“你过来”
沐药儿上前,走了两步,见他将玉佩拿在手里,对着光,细细看了半响,忽而指甲在上面轻轻划了几下,然后双手一用力,那玉佩,竟从中间分成了两半!
沐药儿拿过其中的半块玉佩,上面郝然出现一个栩栩如生的白虎图案,与那两块玉珏不同,这个白虎身上,嵌着金!
“既是虎符,为何在我身上”,不是该陪葬梦符谷?
“药儿有所不知,当年的白虎军,实际上,是上官家的铁骑军,是你爹亲自训练出来的,早已不需要玉佩来调遣,你爹的那张脸,比这块玉佩还好用,许是你爹临行前,将这块玉佩给了你娘,你娘留给你的”
沐药儿沉默片刻:“我......爷爷...应该识得这块玉佩”
慕容易挑眉:“自然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