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儿。犹豫了一下后她才开口:“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过是——”还没等她话说完,外头冷不丁的响起丫头敲门禀告的声音;“秋宜院那边来了人,说是有急事儿要见王爷。”
本来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便是又咽了下去。陶君兰心头叹息一声,道:看来还真是老天爷不让自己说了。罢了,罢了。嘴上话音一转便是对李邺道:“既是这样,那回头再说吧。先问问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事实上,陶君兰半点不觉得秋宜院出了什么事儿。无非是想拉李邺过去罢了。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可嘴上又怎么说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李邺面上一闪而逝的是不耐烦。不过他也没法子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只得沉着脸上前去拉开了门。
来的居然是绫香。绫香一脸的惊慌失措,见了李邺连行礼也顾不上了便是急切道:“王爷,侧妃吃什么吐什么,连胆水都吐出来了!这可怎么办?”
孕吐这么严重?陶君兰微微挑了挑眉。随后心头无声冷笑,口中更是直接毫不犹豫的斥道:“糊涂种子!姜侧妃这般严重,不去请太医来看,倒是忙着过来找王爷!王爷又不会医术,去了也只能干看着!能有个什么用?你们都怎么伺候的?”
陶君兰这一声斥骂,几乎让绫香尴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本绫香觉得陶君兰就算识破了也是不会吭声的,毕竟这个时候谁还好意思拦着李邺?可没想到陶君兰却是一张口就说了这么一番犀利的话,还一针见血。
绫香讷讷的嗫嚅半晌,好不容易找回声音:“侧妃不让请太医,只说想见王爷。”
陶君兰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皱眉再度开口斥道:“姜侧妃使小性儿,难道你们也都糊涂了不知道轻重?胆水都吐出来了,还不去请太医!真真是糊涂!以往我只当你们是好的,如今瞧着倒是没有一个中用的!罢了,罢了,回头我让人去寻两个懂事的嬷嬷送过去伺候姜侧妃罢。靠着你们,能做什么?”
绫香一下子白了脸。她这会子不仅无缘无故被痛骂一回,而且秋宜苑还面临着被塞人进来,等到姜玉莲知道了,也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只怕又要怪她没用了。
绫香只觉后悔:以后她可再不愿来沉香院了。这位陶侧妃看着软绵绵的,可实际上呢?着实还是少招惹为妙才是。
陶君兰却是不去去看绫香的脸色,她只笑吟吟的看向李邺:“王爷觉得意下如何?”
李邺含笑一脸赞同的点头。
“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陶君兰微微一笑;“王爷只管放心,我必定会找经验丰富的嬷嬷过去。保管将姜侧妃伺候得好好的。”
顿了顿,她又故作愁眉不展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一样是怀孕,当初我生拴儿的时候和红蕖怀孕的时候,倒是都轻松。怎么到了姜侧妃这里,便是这般的难受了?真叫人担心。”
绫香的面色更白了几分,解释也显得苍白怯懦:“太医说了,侧妃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等日后也就好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邺的神色到底还是显得有些微妙了。
绫香心里有些发慌,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只得低下头去讷讷不敢再言了。
而李邺趁机朝着陶君兰投过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
陶君兰则是冲着李邺挑了挑眉。
李邺最后还是去了秋宜院子,不过却也让人去请了太医——虽然时间有些晚了,可是他却是觉得这件事是十分必要的。就算不替姜玉莲看病,也可以看看姜玉莲到底是不是真那么难受。
待到人走后,陶君兰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下三滥的手段。”
红螺上来赶忙分散陶君兰的注意力:“厨房做了一点酒酿圆子,侧妃要不要尝尝?”
陶君兰倒是真被勾起了几分食欲,犹豫一下:“那就尝尝罢。”
红螺忙吩咐下去。末了才又笑道:“且让那边折腾去罢。王爷的耐性折腾完了,看她们还怎么折腾。”
陶君兰微微一笑:“可我却是等不到那么久了。这一次次的来抢人,真当我是面团了似的。我若不做点什么,倒是显得我不中用了。”
红螺见状,心里便是猜测陶君兰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面上自然也带了几分好奇。
陶君兰却是不解释,只道:“你且瞧着吧。”
因不知李邺还会不会回来,所以陶君兰也没等门,自顾自的先睡了——再则,虽然面上轻松可心里哪里能一点不介意不膈应?
再则,她觉得若是这个时候她再巴巴的留门等着,多少是有些犯贱的意思:人家在那边温香软玉的伺候着,你这么等着,又算是什么意思?
所以,等到李邺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姜玉莲之后回了沉香院,陶君兰倒是已经睡着了。当下多少也猜到了陶君兰的心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随后洗漱了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却是不舍得也不敢去扰了陶君兰。
只是他这头刚一掀被子,那头陶君兰就醒了,不过因了心里的一点儿小情绪却是不肯搭理李邺就是了。
第二日,李邺却是连早膳也没来得及用便是被召进宫了。
陶君兰心下倒是忘了昨日的别扭,心中反而担忧起来。只是李邺进了宫,她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自然也只能是白担心。
心神不宁了一早上,陶君兰到底是按捺不住了。吩咐红螺:“备车,我要进宫去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