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芝看了一眼陶君兰,也是微微一笑:“侧妃聪慧,不妨猜猜看我想说什么?”
陶君兰想了想:“和我有关?”语气里却是无多少试探,反而笃定。试问,古玉芝这般巴巴的凑上来,若不是和她有关,又是为了什么?
古玉芝笑容更甚,声音却是越发压得低了:“侧妃果然是聪慧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没错,今儿我要说的事情,的确是和侧妃有关,而且还是和侧妃腹中的孩子有关。”
原本陶君兰还一直淡然,可听见这话,却是忍不住多少有些动容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即便心里明白可能对方是在故弄玄虚,可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冒险。做不到等闲视之。
古玉芝显然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当下言道:“这消息却是不能主动给侧妃的,侧妃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才是。”
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这个道理陶君兰明白,当下也不觉得奇怪,只问道:“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再说。若我做不到,那也就不能答应你了。”
“王爷最听侧妃的,侧妃若是能替我美言几句,让我多得些玉露,便是将这个消息给了王妃如何?”古玉芝笑吟吟的言道,倒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坦然无比,像是说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陶君兰却是被古玉芝这般大胆的言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当下只摇头道:“王爷去哪里不去哪里,又岂是我能左右的?罢了,你这个消息,我却是不能听了。”说完这话,她便是转身要走。
古玉芝却是忙拉住陶君兰的袖子:“侧妃别急,我也并非是定要你保证什么,只不过是这么提一提罢了。你多替我说几句好话,我也就满足了。”
“就这么简单?”陶君兰挑眉:“可若我不说,你也不知道不是么?”
古玉芝定定的看着陶君兰,语气笃定:“我信得过侧妃的人品。”她这么一句,倒是让陶君兰不好接话了,当下摸了摸指尖也只能认了:“既是如此,你便是说来听听。”
古玉芝先是四下里看了一番,确定无人偷听之后,这才靠近陶君兰低声言道:“王妃对侧妃忌惮,欲以阴谋对之。上次王妃寻了大夫诊脉,便是为了探听侧妃腹中孩子的性别。而那次见红,其实也并非是摔跤,而是本就胎气不稳,突然见红。之所以要说是跌跤,其目的在于陷害。当时王爷大怒,命人彻查,结果查出丢石头的人,是侧妃院中一个小丫头为之。”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陶君兰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之后,忽然笑了:“你是说,上次见红那事儿,是为了嫁祸我?可是,我为何半点消息也没有收到?而之后,王妃又是如何肯善罢甘休的呢?”
古玉芝垂下眼睫,一脸羡慕毫不掩饰:“是王爷竭力将此事压了下来。为了平息王妃,王爷已经答应王妃,不管如何会将世子之位留给王妃的儿子。”
听见古玉芝这番话,陶君兰却是不知道自己心里算是讶异还是恍然。她当时便是觉得那事情不简单,不然李邺又何必瞒着她?可没想到,那事儿竟还是牵扯到了她的身上。真真是叫人觉得意外。更没想到的是,李邺竟是连问都不曾问过她,便是如此坚决的将事情压了下去。甚至于被刘氏算计了这么一回。
凭着直觉来说,她直觉刘氏最后之所以闹腾,就是为了让李邺许出这么一个承诺。而那时,李邺肯定会答应。一则,李邺大约一直就没想过要夺取长子该有的东西,二则事情闹大了,谁面上都不好看。三则,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刘氏可谓是机关算尽,将李邺吃得死死的。简直没给李邺半点逃跑的余地。
除了觉得刘氏太会算计之外,她更是不由得替李邺觉得伤心:试问,自己的妻子这样算计自己,他心里又该是个什么感受?换做是她,只怕不知有多难受。甚至李邺连此事说也不能说,只能默默的咽下肚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陶君兰不由得替李邺叹了一口气。
“王妃心机深沉,善于算计,侧妃最好还是防着些才好。”古玉芝微微一笑,轻声提醒:“上次那大夫,其实据我说知,诊脉只有五成是蒙对了。若是将来侧妃也诞下麟儿,只怕不会被容之。”
“可你也说了,五五开。万一真是个女儿呢?”陶君兰挑眉。
古玉芝却是面色不改:“若侧妃只想生这么一回,那自是不必担心了。否则的话,只怕迟早还是要和王妃对上。”顿了顿,古玉芝又言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妨再告诉侧妃一件事情:王妃将管家事宜交给我之后,我发现府中有亏空之象。长此以往,只怕王府即便是家大业大,也禁不住如此蚕食,最后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其实每次刘夫人上门,明着看包裹里不过是些布匹寻常之物,可是里头藏着的,却……”
古玉芝没将话说完,留下了无数想象的空间。这样一来,倒是比直接明说,更让人觉得明白她的意思。
陶君兰这下倒是真的诧异了,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府里的东西都是造册的,将来一查便知。刘氏真敢亏空的话,难道就不怕将来事迹败露?再说了,刘氏是王妃,府里的东西说白了其实也算是她的。她又何必这般?即便是光明正大的给,也没人敢说什么。当然,给的话,估计刘氏也不会太过,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哪里还有要养活娘家的道理?弟妹再亲热,也比不上自己的孩子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