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去了,马脸失踪了。”大耳朵叔在短暂的沉默以后,沉重的说道,“老九和老七,看样子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驼木岭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都是那个外地人来了之后就变了!”长腿说,“他没有来之前,除了驴脸不听话跑去大岭山,其余人都没有出过事!驴脸那是活该,自己送上门去,但是……”
“不要怪谁了。”大耳朵叔说道,“也许就是凑巧而已。接下来我们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叫醒,不能再睡了。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对,都叫醒吧。”根叔说,“毕竟大家的智慧汇集到一处,会想很多办法的。”
“我们先不要惊慌,长腿,你放心,有我们三个老家伙在,我们就会保护大家的安全,去,把他们都叫醒。”
长腿提着枪走了出去。
大耳朵叔将窝棚里的火点燃,然后用柏树皮做了几个火把。
“你要做什么大耳朵?”根叔问道,“你要出去找人吗?你疯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出去的,你放心。”大耳朵叔叹着气说,“火光大一点,大家就会感觉到安全一些,又暖和又安全,我们才能支撑到天亮。”
“我们三个老骨头千万不要跨!”伟叔说,“这一伙年轻人,都有些急躁,唉……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沉得住气?我想,我们能挨过天亮,就……”
“下山。”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下山。但是这个决定先不要告诉大家,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和兴奋。”根叔说,“没事,我们沉住气,年轻人们就不会慌乱。”
不到十分钟,长腿领着别处窝棚的人来了。这边窝棚里已经暖烘烘的,三个老猎人坐在火堆边,正在抽着旱烟。屋里弥漫着柴火和浓浓的烟味,掩盖了血腥的味道。
老七和老九平躺在床上,被子盖着他俩,看不出什么异样。
长腿不禁为三个老猎人的从容感到震撼,此时他们正不紧不慢的抽着烟,他们三人已经将这里收拾得看不出恐怖的痕迹。
“大家都来了。”大耳朵叔磕了磕烟筒,吐了一口浓烈的口水,吧唧了一下嘴巴,“吵醒大家睡觉了。”
“大耳朵叔,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个年轻猎人睁着惺忪的睡眼,“是去狩猎还是去找人?”
“大家都围着火堆坐下吧。”根叔说,“我们有事要和大家商量商量。伟叔,还是你说。”
伟叔喝了一口茶,说道:“好吧,我就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大家,大家都不要惊慌,因为,我说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是这样的,马脸失踪了。”
“啊?”说好不惊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惊讶了起来。
“我还没说完,马脸失踪了,老铁突发疾病死了。”伟叔干脆说个彻底,“老七和老九,你们也看见了,没有起来,他们两人恐怕也等不到明天了。”
再也没有听到“啊”的声音,大家被伟叔这几句不紧不慢的话吓到了。窝棚挨得这么近,这些事发生了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召集大家来,有两个目的。第一,夜晚太危险,大家聚在一起,好歹壮壮胆。第二,就是想征求一下大家意见,天亮以后,你们想继续留在山上,还是……”
“下山!”
“我们下山!”
“留在山上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如回去!穷着也好,至少不会丢命!”
没想到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
“那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就依从大家的意思,我们集体下山。”根叔说,“躲过这一段是非,我们再回来。”
“明早一早就走,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有人提议。
“不!现在谁也不能出去。”大耳朵叔说道,“我都说了,夜深了,危险无处不在,从现在起,大家都瞪着眼等天亮,谁也不许出去,撒尿拉屎都在这间窝棚里。听好了,谁也不许睡觉,可以说话喝水烤火,但是不能睡觉。”
“不能睡觉?”大家觉得大耳朵叔未免太小心了。睡觉还能睡死人?
但是既然老猎人发话了,大家只有顺从的听着。
一开始,大家还低声的说着话,讨论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但是越讨论越觉得心慌意乱,干脆不说。
一停止说话,瞌睡就要上来了。
三个老猎人一袋接着一袋的抽着烟,时不时的去看一下老七和老九,老九一开始还会闷哼几声,后来慢慢的就没有了声息。
老七自从呕吐出舌头倒地之后,呼吸也慢慢的变浅了。
大耳朵叔俯身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脸,这两个被他们叫做“傻子”的男人,今夜将魂归何处?
他的心情是最复杂的,不能表露自己的悲伤,怕感染给其他的人。
等待的夜太漫长,大耳朵叔不时的悄悄拿出手表看一看时间。
三点左右,长腿一脚蹬向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年轻猎人:“二狗子,不睡你会死啊!”
二狗子依着墙,睡得酣畅淋漓。被长腿这一脚蹬了之后,栽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长腿!你下脚太重了!”根叔去扶起二狗子,二狗子满脸怒火,瞪着长腿,好像要找长腿火拼一样。
“好了,他不是故意这么重的。”根叔劝道。
二狗子突然收起凌厉的目光,看着根叔,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一直笑个不停,笑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起来吧,笑什么笑!”根叔将长腿扶起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