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于染怕景婳反悔又要搬出去一个人住,让纪景琛叫了搬家公司。不过一个多小时功夫,景婳之前住的公寓就已恢复成了搬进来之前的模样。
景婳一个人在这住了不短一段时间,这会儿屋子却空旷得陌生。
于染心细,方才还叫人来把家具都用布蒙上。她呆立客厅中央,望着这住出了些许感情的屋子,心里滚过不少凄然。
似乎,到了她纪景婳这,什么东西,都不会太长久。
这一生,注定逃不开颠沛流离。
今后,那个因为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投入,而被粉饰伪装后的爱情眷顾过一下子的cyal,摔碎在现实惨烈里,不复存在。
不管她如何强烈的想否认甚至摆脱,她始终还是纪景婳。是那个因为父母的失败婚姻,一直以着极其恶狠扭曲的念头诅咒第三者,却被自以为是的真情蒙骗,被深爱的男人成功变成了可恨可耻的第三者的纪景婳。
出走之后,从不会认真去对待一个男人,最终却是被男人的认真伤害。
包里的电话响了,景婳像是被这突兀的铃声猛扎了一下,挺直了脊背摸出手机来。
就这么点时间都等不急!
心底不由哂笑,她转身站到了窗边。
跟纪景琛离开海心会所后,回纪宅的路上容蓉找过她。
听了那一番极尽礼貌客气尊重的话,她才算明白,看似宽容大度的容蓉,最不具备的就是容人之量。只不过以前她没有必胜的把握,把她从水泱衍身边赶走。
所以在她这个小三面前,装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模样,再以小玉粹为利器,让她终日不得心安。
现在,她已经离开了,她还想怎么样?
刚接通,那端的人就急匆匆说了一长句,景婳消化完耳边的讯息,垂在身侧的手已死死握紧。
“惟珺……”唇边不由自主逸出了这两个字,她觉得被那紧捏的拳头狠狠捏住的是自己的心,“我已经离开他了……”
对面的公寓里,水泱衍听到这儿就狠狠将耳机摔在了地上,甩手又将架在客厅里的望远镜砸了。
去他妈的琢磨她脸上的情绪!
她纪景婳从来都是没心没肺,冷血无情,何曾有过伤心难过。
杀了他们的孩子,不过也是为了报复他给她的耻辱——结了婚还去招惹她,让她成了她最痛恨的第三者。
那时候她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水泱衍离开了,走的时候将门砸的震天响。怒火中烧,所以忽略了纪景婳刚刚那一句,语气中的凌厉气势,更错过了她狠狠扔开手机,跌坐在地抱头痛哭的画面。
车子冲上马路时还在咬牙切齿地想着,那个为了接慕惟珺的电话,留一个背影给他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大动肝火。
可窗外的凉风一灌进来,胸中的怒火不旺反灭,大脑又不受控制的想起她来。
那天在酒吧她泼了他一身酒,很久以后他才知那时她是故意的。
迷离灯光下她突然跳起来,媚眼如丝。
“帅哥,又见面了。”说着就抱住他的胳膊黏上来,“这一身衣衫,我依然赔不起。但是,钱债可以肉偿。不如,你带我走?”
她身后那一圈朋友哄笑成一团,他见过她的狼狈样,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游戏,拽着她离开了那个奢靡颓靡之所。
谁料想这只是开始,之后种种,他被她当成猴戏耍。这还不算,她高举着楚楚可怜的旗帜刻意接近,然后在他沉迷之际一脚将他踢进深渊。
所有一切不过是计谋已久的局。
水泱衍紧捏着方向盘,猛踩一脚油门,耳边就只剩了马达暴躁狂怒的叫嚣声。
让慕惟珺永远收不到她发出的邮件,这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电话响了两声就断开了,茜薇看了眼来电显示,扔开手机坐起来。
刚落地,脚边就一阵虚软。除了因为骆朵云而发了狠的那次,慕惟珺这样子对她,是第二次。
迎合,他不高兴;推抵,他更生气。在他眼中,似乎躺在他身下的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茜薇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楼下,碧姨已做好午饭等着她,茜薇才到客厅就闻到菜香中飘的中药味,不浓却也不淡。
碧姨做了药膳,说是要给她好好补一补身子。至于要补什么,却是没说。
茜薇皱着眉头对付着碧姨递上来的第二碗汤,表情有些痛苦。这时桌边的手机响了。
她如释重负地放下碗,瞥到屏幕上的名字后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碧姨,我喝撑了,饭一会儿再吃。”茜薇抓起手机,匆匆往楼上走。
碧姨以为是慕惟珺打来的,笑着嘱咐了句让她打完电话赶快下来吃饭。
上午慕惟珺离开的时候,说茜薇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打算再要个孩子,让碧姨今后在茜薇的饮食上多下功夫。
茜薇进了卧室刚关好门,才刚倚向墙壁,身子就顺着墙滑坐到地面。
电话里,尹非将尹浩然入狱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阿笙,离开慕惟珺搬来跟妈妈一起住吧。”
“你就不怕被欧展图知道你还活着?”茜薇的语气一时已经冷的跟外头的风雪天似的。
“阿笙!”茜薇这样不冷不热的反应,弄得尹非一阵疑惑后开始心急。
“你想说什么?慕惟珺害死了我爸?既然早就知道,那为什么昨天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说?”
“尹嬿笙!”
“尹嬿笙已经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