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由于南宋在设置斥堠铺与摆铺时,并未废置原有的邮传系统,这就造成省铺、斥堠铺、摆铺三铺时常并存的情况。
而为了应付三铺重复混乱的局面,南宋政府对它们作了严格的分工。
斥堠铺初设时,“专一传递日逐探报斥堠文字”,主要是“探报金贼并盗贼文字”。
摆铺取代斥堠铺之后,其传递任务与斥堠铺相同,摆铺被废除后,斥堠铺则又承担起所有紧急文字的传递任务。
常行文字以及非关金兵、盗贼文字由省铺传送。
像是孝宗隆兴二年1164年,因摆铺再设,对三铺的分工又有了新的规定:“诸军摆铺止许承传尚书省、枢密院、都督府、沿边州军等所遣发军期钱粮要切文字,余闲缓处不许辄入,并依条入斥堠、急、马、步递。”
到了乾道时11651173年,又摆铺废罢,则将铺兵放遣,一半归军,余半入斥堠铺。
摆铺再置时,则“将诸路旧置摆铺之处斥堠铺兵内,拣摘少壮健步谨审铺兵三名,改充摆铺,专一传送军期不入铺要急文字”。
后又制黑漆白粉牌和雌黄青字牌,分别作为摆铺由诸处发往行在和由朝廷降付诸处紧急文书的标志,以示与斥堠铺文书的区别。
淳熙十三年1186年,又规定:“内外军期急速文字专入摆铺,常行文字并入斥堠。
其元无摆铺处,军期亦入斥堠,常行并入省递。”
至于其它传递方式的话。
因为烽燧传递和邮驿传递是使用最为普遍的两种传递方式。
除此之外,宋时还出现了一些独特的情报传递方式。
比如信鸽,因为信鸽具有简便、灵活、快速、准确的特点。
众所周知,在古代通讯工具不发达的情况下,人们利用鸽子传递信息,要比用马传递信息快很多。
在宋时,人们驯养家鸽通信已不是什么稀奇事,“蜀人以事至京师者,以鸽寄书,不旬日皆得达,及买人舶舡浮海,亦以鸽通信”。
由此可见,在当时鸽子已是一种非常方便的通讯工具。
而我国利用信鸽作军事通信联络正式见于史料的是北宋仁宗庆历年间,西夏国王元昊的军队在与北宋交战中,利用鸽子进行军事通讯。
比如根据宋史夏国传上的记载,好水川之战中元昊就是利用鸽子来获知宋军行踪的。
“福与怿即宋朝大将任福与桑怿循好水川西去,未置羊牧隆城五里,与夏军遇。怿为先锋,见道旁置数银泥合,封袭谨密,中有动跃声,疑莫敢发,福至发之,乃悬哨家鸽百余,自合中起,盘飞军上。于是夏兵四合宋师大败”。
元昊事先设下埋伏,引宋军入瓮,再用百只信鸽来作为伏兵发起攻击的情报信号,从而一举获胜。
可见鸽子在好水川一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宋军利用鸽子传递情报的事迹见于齐东野语。
齐东野语记载,南宋时,时任川陕宣抚使的张浚前去视察泾原统制曲端的军队。
张浚“按视端军,端执挝以军礼见,阒无一人。公异之,谓欲点视,端以所部五军籍进。”
“公命点其一部,于廷间开笼纵一鸽以往,而所点之军随至,张为愕然。既而欲尽观,于是悉纵五鸽,则五军顷刻而集,戈甲焕燦,旗帜精明”。
曲端平时以鸽子传送信息练兵,战时则用鸽子传送情报调兵,这种方法比用人力传送情报少了许多不确定性。
此外还有密码,这不是说笑,宋朝间谍活动频繁,为了适应情报传递的需要,间谍技术也有了新的突破与发展。
而宋朝间谍技术最大的突破就是密码的出现和使用。
不过宋人那时密码不叫密码,而是将密码叫做“字验”。
所谓“字验”,即将各种情报用四十字的一首诗中的某些字来表示。
具体要求是:所选的诗不得有重复之字,诗中的每一个字依次表示某一种情报,字与情报内容搭配的密码本只由军中主将掌握,每次使用时视所需传递的情报内容在新抄写的这首诗应加符号的字下加上规定的符号即可。
对方收到这首诗后,查对密码本就能译出机密情报了。
这样,送情报的间谍即使被捕或叛变,只要密码本没有落入敌方,敌人就无法破译出所传递的情报。
据武经总要中记载,军中之事略有四十余条,各以一字为暗号,为:请弓、请剑、请刀、请甲、请枪旗、请锅幕、请马、请衣赐、请粮料、请草料、请牛车、请船、请攻城守具、请添兵、请移营、请进军、请退军、请固守、未见贼、见贼讫、贼多、贼少、贼相敌、贼添兵、贼移营、贼进兵、贼退军、贼固守、围得贼城、解围城、被贼围、贼围解、战不胜、战大胜、战大捷、将士投降、将士叛、士卒病、都将病、战小胜。
如果出现了以上四十项中的某一项或几项的情况,则书写一首五言律诗,按四十项的次序,用一个记号写在五言律诗的第几个字下面即可。
以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为例,这首诗的内容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当出现了“被贼围”的情况,按四十项的次序是第三十一项,那么就应该在诗的第三十一个字“又送王孙去”的“又”字下加记号,即表示“被贼围”的情报。
“字验”的形式还有另外两种,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