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猛地一惊,睁大了眸子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君莫离,她的身上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手一松,抬在手里的捣药盅掉落与地面发出清脆的触碰,“砰”的一声过后,毒蜘蛛的残骸和汁液全部洒了出来!
君莫离刚刚说什么?用他的一生来偿还?他在开玩笑,还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安然此时,诧异的却并不完全是君莫离说了什么,而是她自己心里刚刚一闪而逝的触动。她的心已经恢复了平静,可之前的那一抹心跳的感觉,她感受的很深。这是她从来没在御惊澜身上感受过的感觉!
她从三岁开始,便跟随她的母亲自由出入夜月皇宫。也就是那时起,她认识了夜月的少年太子御惊澜,那时,他十岁!
十二年来,御惊澜对她可谓无微不至,关怀入微,一直都告诉她他一定要娶她,可是,她除了对御惊澜是哥哥的情感以外,别的什么感情也没有。哪怕是对帝王该有的尊敬,惶恐,她就是她,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而这种悸动的感觉却因为君莫离的淡淡的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心不知不觉已经有感觉了吗?她以为她的心早就死了!
“然儿,让我用短暂的一生还给你好不好?你别跟御惊澜回去!”如果说君莫离之前的话算是表白,那此时他便是一种恳求,他用他真挚的心祈求她可以留下。
“你竟然知道他是谁?”安然一怔过后冷声问道,君莫离怎么会知道的?刚刚她和御惊澜说的话,他又听去了多少?若是听见了御惊澜不是为了建交而来,那弦月会不会对御惊澜不利,扣留他返回夜月?两国会不会开战?
君莫离突然感受到安然周身冷然的气息,心痛的闭上了眼,深深的敛了气息后,温声道:“猜的!因为你叫他澜哥哥!”
猜的?
君莫离竟然如此厉害,竟然只凭着“澜哥哥”三个字就猜到御惊澜的身份,那她的身份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安然本想再问两句,君莫离紧闭着眸子的脸上更加泛白,眉心越皱越紧,毒素又是在他体内蔓延了。她低头看了看已经浪费掉的汁液,径直走向暗格,重新取了两只毒蜘蛛出来。
又从暗格取了一粒药丸出来塞进君莫离的嘴里,而君莫离手里捏着那一粒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若是被人看见君莫离如此暴殄天物,怕是会恨不得一巴掌扇飞他。神医的药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任你有多么富有,神医不高兴,你连药丸的影儿都见不着。
君莫离微微一愣,嘴角微微勾了勾,但很快又抚平,带着淡淡忧伤静静的躺了下去。
安然再次捣碎了毒汁,饲养了蛊虫,为君莫离换出了爆体而亡的蛊虫,又引入了新的蛊虫进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安然才帮君莫离包扎好手腕的伤口。而君莫离却安稳的睡了一觉,有安然陪着,他很安心。
“怎么不再睡会儿?”安然听见君莫离起身的声音,放下手中正在试验的蛊虫,回头看向君莫离,见他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
“今日早朝过后,文武百官都要去城门口迎接夜月新皇入城,我虽平日里闲得慌,但还是要随众位王爷一起去,恭迎夜月新皇进城!”
君莫离淡淡的勾起了嘴角,俊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来,温声解释道。他完全不提御惊澜昨夜已经入城的事,放佛昨晚的事情只是他的梦境一般!
安然莞尔,转身继续倒腾她的蛊虫,她有时候宁愿对着这些看上去又恶心、又不会说话的蛊虫,她也不愿面对一些虚伪的人。
君莫离微微叹息,他昨夜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的话,听进安然耳朵里,在她心上可荡漾出了一丝涟漪?
月城城门口!
由于弦月仍未确立储君,君鼎越在故意为他的几个儿子制造内斗时候,也悄无声息的把各派之间的差距拉到平衡位置。为了不让这次迎接御惊澜的过程中提高哪个王爷的声望,君鼎越坐着龙撵亲自来了!
街道两旁的百姓齐齐跪地,得见圣颜,高呼万岁。他们全部被禁卫军用长枪拦住,肃清一空的大街上,君鼎越的龙撵缓缓驶进。走在最前面开道的是三个骑马的将军,高头大马,目光冷峻,谨慎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们身后是一群整齐的银色盔甲、英姿勃发的禁卫军,紧接着是君鼎越的龙撵,龙撵后是手持大刀的军队,紧接着是君莫离等几个王爷,再往后就是文武百官。
高头大将军手一抬,身后跟着的禁卫军齐齐止步,面容冷峻,在空旷的街道上散出一种肃然之气。
君鼎越一身明黄色龙袍,胸前用金丝绣着一条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祥云点缀。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鬓若刀裁,双目深邃,威风凛凛,目视前方。隐隐之中,给人一种高压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领头的将军翻身下马,一个小兵模样的人在他耳边细细说道,他连连点头后,立即跑到君鼎越的龙撵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的道:“禀告皇上,礼部侍郎湛大人已经派人回来了,夜月新皇的车队已经离城门口不足两里了,午时会准时达到!”
“嗯!”君鼎越淡淡的应了一声,手里把玩着两个包浆很厚的核桃,这是君家历代皇上文玩的核桃。之所以他们都爱把玩核桃,那是因为有一句话富有深意,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
皇上乃天之骄子,一语定乾坤,玩转日月。无奈时光无情,岁月不饶人。他们多想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