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离突然慌了神,泛白的双手紧紧的拽住安然无力的身体使劲儿的摇晃,她自己就是大夫,医毒双绝,谁能在她面前班门弄斧算计她?而她还真真儿的中了别人的计!
君莫离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安然狠厉的片段,一个心狠手辣、精于算计的她,狂妄、冷傲、嚣张的她,怎么会中毒了?他不信,他不信!
“安然,你醒醒,安然——”君莫离又唤了两声,见安然没有半点反应,才将她横抱起来,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安然惨白的脸颊上布满了一层密汗,眉心有一芝麻大小的黑点儿,嘴角挂着的黑血与惨白如纸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双眼阖着,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嘴角溢出的血滴随着君莫离的脚步晃动,滴在领子上,立即染成了黑色。
喜儿本就候在门外,又听见君莫离急促慌张的喊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只脚刚踏进院门,便见君莫离一脸沉重的抱着安然跑出来。
“啊——小姐!”
喜儿看见颖儿昏迷不醒,加之她嘴角的黑血,吓得魂都飞了,惊得叫出声儿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厉王爷进去不到半刻钟,小姐便成了这般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傻愣着干什么?安岳在哪儿?快去通知他!”君莫离见喜儿傻愣的看着安然,厉声大喝道,喜儿瞬间吓得一哆嗦,迈着双腿就往诊室跑。
烈火一直等候在诊室里,突然见君莫离怀里抱着安然从门外,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妖女怎么了?主子竟然还抱着她?
他还来不及消化眼前的这一幕,君莫离已经跨进门将安然轻轻的放在了榻上,四顾药室,慌乱的寻着安岳的影子。
直到安然静静的躺在榻上,没有一点儿生气,烈火才猛地回了神。但又十分不敢置信,谁有那本事把这妖女给毒了?一向都是她横着走,肆意妄为收拾别人的,今日怎么就栽了?谁能有这本事竟然让她栽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安岳,再晚就来不及了!”
君莫离在诊室里寻了一圈,既不见喜儿的影子,也不见安岳的影子,回头见烈火还杵在原地,冷着一张酷似千年寒冰的脸厉声喝到。
“是!”
烈火惊得连忙回神,连忙运着功出了安然居。从来没见过君莫离如此动怒,温润儒雅的脸上怒意盎然。就连前两日教训景王爷时,虽然面色不好看,但至少声音没这么吓人的。而他今日却因为妖女如此大动肝火,他...
烈火心中此时苦恼无比,那安岳老头被月城中的桑大夫请去了,说是为了探讨学习针灸之法,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凭着他的脚程,也得一炷香才能追上。就算追上了,还得用轻功将那胖老头带回来。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哪里会让安岳离开?
若是安岳知道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君莫离弄巧成拙,打死他也不会离开!
君莫离见安然的脸色越来越差,气息越来越微弱,吓得心肝俱裂,可谓魂飞魄散。他不是大夫,根本不知道安岳这里什么药可以抑制颖儿体内的毒扩散,他只能无能为力的守着她,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突然有种钻牛角尖的想法,为何自己曾经就没有好好钻研医学方面的东西?若他分了三分之一学习玄学和武功的时间来学习医术,安然现在会不会就不会如现在般痛苦?
诊室里的丫鬟也不知自家主子怎么了,见她满脸大汗,嘴角有血迹,立即打了水上来给她擦洗。
安然的眉头紧皱,眉心的黑点儿越来越明显,睫毛颤抖的厉害,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
君莫离束手无策,眉头深锁,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指节都捏紧的泛白,深邃的双眼一遍一遍的望着门外。
“噗——”
安然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沿着嘴角滴在胸口上。
“啊,小姐,小姐...”
端水进来的小丫鬟见安然口吐黑血,吓得面色一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安然!”
君莫离两步靠近安然,一手将那小丫鬟掀开,双手握住安然的手,神情紧张的盯着她。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会表现的如此失控,风姿绰约、温润而雅的厉王君莫离已经瞬间变了一个人。
安然突然间没了反应,气息也像瞬间消失了,君莫离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怎么可以死,她不可以死,不能死...
“出去,守着门外,除了安岳和烈火,谁也不许进来!”
“是,厉王爷!”
地上的丫鬟被君莫离一喝,慌乱了神,看了眼安然,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反手将门关好。
君莫离毫不迟疑的将安然推坐起来,运足了内力一掌打在她背心上,源源不断的内力传入安然体内,慢慢的被她吸收掉。
君莫离身中奇毒,不可动用内力,否则会加剧毒性的发作,每一次都会痛苦不堪,身体机能也会迅速下降,身体的寿命也会大大缩短。
而他此刻竟然为了安然,一个只相识了短短几天的女子,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毫不犹豫的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逼毒。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君莫离满头大汗,脸色越来越煞白。当他感觉到安然再次有了心跳之时,他有多么的激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心里是有些庆幸的,若自己没有强行将安然拽住,安然指不定倒在某一个角落,无人知晓!
但他心里却是更多的愧疚,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