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娘,安姑娘——”
陆俊逸连连唤了两声,才把安然从沉思中拉回神来。
“啊,秦大人请说。”安然微微一愣,继而又恢复了常态,一点没有尴尬失礼之态,倒显得极其自然。
秦若阳扯了扯嘴角,心里倒是佩服安然的紧。明明她已经神游太虚,还能如此淡定的装出一副自然的神色,光是这份功力也不是谁都有的。
“安姑娘,家母对姑娘多有好感,或许姑娘的话她能听上一听。若阳有劳姑娘,可否走一趟秦府,一来安慰一番家母,二来替她看看眼睛。若是因为婷儿的事情让母亲瞎了眼睛,婷儿倘若日后知晓了此事,定会为此事愧疚。”
秦若阳这个不情之请倒让安然无力拒绝,他这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她倘若是不答应,倒成了她不近人情了。秦府除了这事,秦夫人又伤心欲绝伤了身体,她作为秦夫人的大夫,又身兼御医之职,去府上替秦夫人诊病也无可厚非。
“好说,我也多日未见夫人了,心里也有些挂念。正巧有事过府,倒是可以探望她一番!”
“有劳安姑娘了!”
“秦大人,宜早不宜迟,走吧!”
安然此时倒像是个急性子了,说走就走,一点不含糊。
秦若阳心里迅速的划过一丝惊喜,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之意。安然如此爽快的答应过府看望家母,家母心里肯定很意外。希望安然过府能分散她一些注意力,不要一直纠结在秦若婷的事上。否则,若是她的眼睛真哭瞎了,心里最愧疚的便要是他了!
秦若阳见安然已经命人取来了药箱子,随手往肩上一背,回头看了看秦若阳,示意他迅速跟上。他连连点头,修长笔直的长腿急行了几步便追上了安然,两人并肩走着出了安然居。
安然替秦夫人看过眼睛后,新调制了一帖药膏,是以耽误了些时辰。等她忙活完,已经过了晌午了。只是秦若阳心细,也是对安然的一种感激,他让厨房一直温着饭菜。安然替秦夫人敷好了眼睛,秦若阳便让人请她去用午膳。一顿饭下来,秦若阳说了十二句谢谢!
安然从秦府出来时,已经申时末了。有住家的巷子都很僻静,但时而能看见三五个官兵从巷子里穿过。而大街上便热闹了,一列列的官兵不辞辛劳的一遍一遍的搜查,街道旁的摊位和店铺都跟着遭了秧!
安然沿着热闹的街市漫无目的的走着,望着繁华的街市有些出神。不知道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她的大脑识得此路,不知不觉中,她又绕到了通往丞相府的巷子口。
安然望着寂静的巷子,双眼无神的看了半天,才迈开脚步朝着巷子深处走去。自从那次书房一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安荣和冷依云了。突然来了兴趣,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安然走到丞相府大门前时,大门依旧紧闭。不仅如此,像是许多天都没有开过门似的,台阶上的雪压了厚厚的一层,也没人清扫。她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丞相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陆安荣处心积虑了多年得来的荣华富贵,她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便将它整垮了。
现在只要丞相府完全破败,陆安荣和冷依云的子女死无葬身之地,再等君鼎越一死揭开他和陆安荣曾陷害冷府谋反的罪证,令君鼎越遗臭万年,陆安荣被世人的口水淹没死,她的大仇便得报了!
安然绕过丞相府的正门,走到一旁的院墙外,脚尖轻点,身影矫捷的翻进了丞相府中。脚步轻盈,轻点着足尖,踏着片片瓦砾,朝着丞相府的最高处,放着冷依云和陆安荣坛子的地方。
之前一直是冷依云一个人在上面喝西北风,夜里受冻,白日里受晒,现在有了陆安荣的陪伴,她或许不会孤单了。除了不能说话,时时刻刻听着陆安荣疼痛的*,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至少证明他们还活着。
安然站的远远的,看着两个坛子口上满是白雪。枯草一般的头发上结满了冰渣,一条条的,映着半下午的阳光,晶莹闪烁。那是冷依云和陆安荣的头,可是早已看不出二人的眼耳口鼻。只是,他们都被削去了鼻子和耳朵,就算没有雪覆盖,也分不清了!
陆安荣和冷依云冷虽然被削去了四肢,但是大脑的感觉神经还是完好的。两人被塞在坛子里,坛子里的药水已经结了冰,恰好在他们的心口下方位置。身上的寒冷刺激的他们,浑身哆嗦,却喊不出来,也逃不开去,更死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永远不知道何时是一个尽头。
安然淡然的望着二人,几个起落,红色的身影落在放置坛子的屋顶上。平静的眸子里如同冰水一般寒冷,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却又震慑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冷依云艰难的转动着谋子看着安然,眼里里早就没了愤怒、嫉妒、记恨、不甘,有的更深层次的祈求。她现在不想活着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受够了。她只求安然能够一剑杀了她,结束这种痛不欲生的日子。
陆安荣则是一副愤恨的表情望着安然,虎目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每一个眼神都将安然给烧出一个洞来。这个毒妇,心肠恶毒,手段歹毒,这种折磨他们的法子也想得出来。安然就像是一个恶魔,让人恨不得杀死,却又无力与之对抗。
安然看着陆安荣执迷不悟的样子,平静的脸瞬间冰冷,冷哼了一声,沉着声音道:“陆安荣,你真是死不悔改。就你这副虚伪的伪君子,怎么就教出了陆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