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话让我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其实大道理大家都懂,只不过有时候真正面临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路得一步一步走,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休息了一根烟的功夫,老头便招呼我该走了,如果按照我们现在行进速度,即便一切顺利,也得在三天后才能够抵达山顶。
玉龙雪山的海拔虽然只有五千多米,与藏区的那座神山相比,表面上似乎有些捉襟见肘,可事实上,真正了解雪山的人都知道,珠穆拉玛峰好登,这玉龙雪山才是真正危机四伏的存在。
可能一个不慎,就得长埋于此了。
临近中午时,我们已经抵达了玉龙雪山东边,按照老头所说,这边有一条十几年前一个登山队开拓过的路线,虽然后来那支登山队在上面全军覆没了,可前面开凿出来的一些个路线还是在的,这对于我们来说,算得上一条捷径了。
在山脚下吃了顿简单的饼干餐后,我俩抽了根烟,这才继续朝前面走,没雪的路,虽然陡峭崎岖,可胜在安全,一些个危险的地方都是可以顾忌的上的,所以行进的速度还不错,临近天黑时,我们已经翻过了第一座辅山的山顶,可抬头仰望那雪山之巅时,心里面却又生出了一丝气馁,高度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当然,这其实只是一种假象,现实告诉我们,我们已经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了。
晚上我俩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帐篷是简易的,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背着方便,晚上我俩就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倒也不担心会遭遇山上的一些个野兽,老头对这方面可有经验了,睡觉前,在帐篷周围贴了几张驱兽符,以他的道行,就算是一条细小长虫也不敢钻进来。
可入夜后的冷却是无法改变的,即便我俩挤在一起,我依旧瑟瑟发抖,就这么一直挨到天亮,期间迷迷糊糊睡着了几次又被冻醒了几次,天亮后,我俩随意的喝了一些溪水吃了几口饼干,就算对付一顿早饭了。
收拾好帐篷后,我俩便继续赶路,顺着之前那只登山队留下的痕迹,很快便下到了第一座山与第二座山之间的谷底,直到中午时,我们顺利的爬到了第二座峰的峰顶,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雪区了,一眼望去,尽是一抹白,扭头往后看去时,可见众山之小,远处大片翠绿似乎在告诉我们,我们已经在玉龙雪山之上了,毕竟这样的风景在珠峰之上是看不到的。
换上了厚实的登山服,我显得有些臃肿,老头皮糙肉厚,依旧是那套长衫,此刻却显得颇为单薄了,之前买登山服的时候,我劝他也买一套,却被他给拒绝了,他说他修的是苦道,他的道不允许他贪于安逸。
听他那么说,我是心疼的,毕竟他是我师父,遭这么多罪,也都是为了救我的命。
所以,在后面我尽量都将重物自己背,他则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拿着打狗棍在那里探路。
临近天黑前,我们在最高峰的山脚下选了一块平坦背风的地方安营扎寨,躲在狭小的帐篷里,我感觉有些闷的慌,便钻出帐篷在外面抽烟,躺在雪地上,望着犹如星盘一样的夜空,我心情无比的恬静,当时我想了很多人,很多事儿。
想到了远在程家村的妈,想到了被关在看守所里的表姐,也想到了独自住在尚品一居中的齐琪琪。
想到了那能够未卜先知的神秘天书,想到了程家诅咒,想到了爷爷当年被百鬼抬棺,想到了我自己的九潜龙出,想到了以画害人的那个恐怖组织,也想到了令人谈之色变的‘活死人’们。
这世界很大,这世界又很小。
世界大的令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一一涉足,小的让所有事情都让我遭遇了。
就那么躺在雪地里,我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风雪,居然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帐篷里的,老头挤在我身边呼呼大睡,隔着帐篷隐约可见似乎有个人坐在外面。
望着那隔着帐篷透进来的黑影,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是?
我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帐篷的帘子,却是瞧见外面坐着个人?
小隐?
我惊诧的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喊出声来。
她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打扮,即便在这雪山之上显得格格不入,却依旧不能阻挡她那抹单纯的美。
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呼唤,她扭头朝我看了过来,冷淡的朝我道:“师父可真是看中你。”
我闻言,轻咳了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坐在她身边的雪地上,轻咳了声道:“师姐这是在吃醋吗?”
小隐却一直凝望着远方,好一会儿才回应我道:“我吃哪门子醋,你是人,我是鬼,你是师父的传承,我只不过是他可怜之下收留的。”
我啧了啧,朝她摇了摇头道:“师姐,您这话越听越酸了,对了,你该不会一直都跟在师父身边吧?为啥今天我才瞧见你?”
小隐听到我的话后,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朝我解释道:“我今天才追上你们,之前我去帮师父做事去了。”
我恍悟的点了点头,好奇的朝她询问道:“啥事?”
小隐朝我摇了摇头道:“与你无关,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得,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跟老头一样了,啥事儿都喜欢卖关子瞒着我。
我轻叹了口气,扭头望了望身后依旧高耸的雪山之巅,有些期待的朝小隐道:“师姐,那上面你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