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黄旗军营第三营第二分队队长。”这伤兵大口地喘着气。
“我不是问你现在,我是问你之前,你参加黄旗军营之前,发生了什么?”秦玉暖盯着这伤兵结着厚厚一层血痂的眼角,一边命令着满儿替伤兵简单地做一些接骨前的处理,一边压低了声音对着伤兵耳语道“你肩头的黑色麒麟,是大齐冷家军的标志。”
这伤兵浑身一颤,这等辛秘只有冷家军内部三千人和冷将军知道,而耳边这个语气温柔的女人,他似乎觉得有些熟悉,难道,就是冷将军的夫人那个秦家的姑娘。
“冷夫人?”
“是我。”
伤兵有些激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秦玉暖打住:“你的肋骨断了,先不要说话,我只是想要确定你的身份,现在,你不需要说话。”秦玉暖顺手摸上了伤兵的肋骨,断了三节,第四截也歪了。
不过秦玉暖获得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之后再辛苦也都值得了。
晚间,秦玉暖回了自己的营帐,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估摸着景东华还会在黄旗军营停留三四天左右,好在京中一切都好,没有出乱子。
屋子里有一扇榆木雕花屏风,冷长熙正在屏风后的软榻上昂着头看书,大抵是这几天太累了,看到一半,竟然是手握着书卷睡着了,身上披着的一件薄毯子落在地上,秦玉暖悄声上前,拾起地上的薄毯,轻手轻脚地替冷长熙盖好,忍不住用纤细的手指抚上了冷长熙有力的臂膀,匀称的肌肉富有弹性,象征着无穷的力量,值得人依靠。
秦玉暖想要替冷长熙将手中书卷取下,却发现冷长熙将书卷拽得不是一般的紧,秦玉暖恍然才发现,原来冷长熙一直都是在装睡。
“好啊你……。”秦玉暖正是要嗔怪冷长熙捉弄自己,冷长熙却是一个翻身,将秦玉暖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狭小的软榻一下被两个人挤得有些拥挤,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滚烫而浓烈的暧昧气氛在两人之间游走,秦玉暖和冷长熙眼眸相对,那满满的情谊如壮阔的大海,深沉得让人几乎要窒息。
“我许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看你了”冷长熙修长的手指拂过秦玉暖耳旁的碎发,一股令人酥麻寒颤的感觉迅速弥漫到秦玉暖身体的每一处“让我好好看看你。”冷长熙爱怜的眼神犹如在看着世上最珍贵的一件珍宝,那样不舍,似乎要用尽一生的时间来擦拭,来珍惜。
“你瘦了。”冷长熙看着脸庞愈发娇小的秦玉暖,这一路跟来,他深知秦玉暖受了不少苦头,一路也没有吃好喝好,甚至要跟着他戴人皮面具,隐姓埋名,若她嫁的只是一个普通贵族人家,或许现在还能在大齐过着较为安逸的生活。
“你也瘦了。”秦玉暖目光灼灼地看着冷长熙,冷长熙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从来不会戴面具,他俊朗脱俗的容貌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神秘飘逸,那眉眼间比过去多了一份饱经沧桑的味道,这段日子,冷长熙经历了不少事,心要比过去有温度了,可眼睛又比过去看得更加清明。
烛火如豆,气氛恰好,帷幔带着一点陈旧的暗黄色,两人在床帏之间又重回了新婚燕尔之际才有的激情和冲动,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这样契合的融合了,直到月明星稀之际,才停歇。
秦玉暖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窝在冷长熙的怀中,柔嫩如玉的肌肤透露着一股少女羞涩时才有的绯红,她将自己下午在伤兵营帐里的所有发现都对冷长熙如实相告。
“我后来问过他了,他说,随同他一起参加黄旗军营的冷家军有三个人,都是成功从司马锐的围剿中逃脱出来的,他是唯一受伤的其余两个,还在幸存者中,他给了我他的名牌让我去找一个叫周华的人,他说,他是当时组织冷家军突围的临时将领,成功突围的大概有接近一千人,后来是觉得这一千人的队伍太过抢眼,太引人注目,就分散开来,分别前往琉璃国、北狄、西夏和南越,不过互相之间都保持着联系,说是,只要等着冷将军有打回大齐的动静,他们就会从四面八方集合在一起。”
秦玉暖说道这里,难免有些激动,西夏的黑甲士兵虽然勇猛,可是冷家军毕竟是冷家自己的军队,无论是从训练上还是忠心程度,都远远高过黑甲士兵。
三千冷家军,如今只有不到一千,虽然让人心痛,可有了这只助力,无异于如虎添翼。
“周华。”冷长熙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的名字“我记得这个人,猎户出身,是个用箭高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曾经隔着一百多米射中过一只奔跑中的棕熊的眼睛,临危受命,是个人才。”
“这样最好。”秦玉暖趴在冷长熙的胸口替冷长熙慢慢分析“我看着皇上今天的态度,虽然气愤你不想当西夏皇子,可是一对于出兵大齐确实有些想法,加上景元孝答应替我们周旋劝说,我估计,回京后不久,出兵大齐指日可待。”
“嗯。”冷长熙点头,亦是赞成秦玉暖的说法。
想到和满儿等人还有约,秦玉暖起身随意拾掇了一下,披了一件袄子,又替冷长熙重新束好头发,突然,外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一个匆匆离开的黑影让两人提到了高度的警惕。
这不可能是满儿她们,她们完完全全可以大方进来。
冷长熙和秦玉暖立刻追了出去,竟然看到下午那个来请秦玉暖的儒生正慌张地趴在地上,应该是绊倒了,也不知道他在帐子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