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耙子又想到宁王,以他张耙子的眼光来看,宁王这十多年来在朝里朝外不安份的举动,心里肯定在计划一个天大的阴谋,现在还迟迟没有表现出来,很可能是在等待时机,而像自己这些迫于宁王的王威而为他做了那么多与皇帝对着干的事,现在又得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有,只是宁王手里想丢便可丢弃的一颗棋子而已,还不用说明任何理由。
宁王是靠不住了,自己的事还得靠自己,张耙子打定了主意,只要这次能成功脱险,他便彻底摆脱宁王的控制,一心一意的效命朝廷。
张耙子思索一阵后喃喃地道,“彭乾羽一死,宁王在宿松便没有指望,他最大的想法是不想宿松大乱,但到时候我大军进驻宿松城,乱不乱那全得我说了算,他只能重新倚仗于我,就算他知道彭乾羽死于我手,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亲信在旁附和道,“对对,将军英明,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将军,下决心吧”
张耙子猛然一抬头,目光中透出一阵冷冷的杀意,“好,就按你说的做,择日不如撞日,周公公前来传旨,彭乾羽升了官,必定要大摆宴席,这样,今夜,你挑几名身手好的兄弟,摸到县衙里”
说着张耙子手一划。
亲信笑了笑,点头会意,“属下这就下去安排,将军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在宿松县的正堂里,彭乾羽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敬候着周公公宣读圣旨,要说这圣旨,那在电视里听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回了,千篇一律的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周公公缓缓将手里一卷黄绸向两边展开,清了清嗓子,抬头看了一眼彭乾羽微微一笑,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周公公刚开了个头,彭乾羽却抬起了头,道,“周公公,你念错了吧,不应该这么断句吧,应该是皇帝制曰,你怎么把这给断开了”
周公公一脸的茫然,一旁的锦衣卫见状,两把寒光闪闪的绣春刀已经架在了彭乾羽的脖子上,锦衣卫对维护皇权那是尽心尽力到了极致,还从没见过有人敢这样藐视圣旨的。
“大胆,宿松县,你竟敢亵渎圣旨”
这其实只能怪彭乾羽历史没学好,圣旨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开头自明开始,就一直是以这种前种断句念出来的,只不过是现代的人念顺口了,就成了众所周知的‘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了’。
周公公忙出来解围,“两位千户,息怒息怒,当初万岁爷就曾说迂他举止粗劣,说话轻浮,但也就是这种性子的人才能治理好宿松县,你看,两位,连万岁爷都这样说,您二位,是不是就呀!”…
彭乾羽心中暗笑,皇上能说这种话嘛,他这时却见周公公朝他使眼色,想必这话八成是他瞎编的。
“对对,两位上差,我这只是看这圣旨一出,堂上的气氛不太好,便想活跃下,并无亵渎圣旨之意,周公公,您继续”彭乾羽缓缓地移开脖子边上的两个把,笑眯眯地道。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抽刀回腰,依旧如活塑般立在一旁。
周公公继续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宿松知县彭乾羽深得朕望,就任宿松知县一职以来,忠于职守,实心为民,此次座山匪山一事,卿行招安之举切合朕意,并奏请开矿一事,朕斟酌再三,准卿所请,另拨白银五万两,以示朕爱民之心,望卿再接再历,朕殷切之。
念卿之功,特加授中顺大夫,以示皇恩,钦此,正德十二年九月初五”
彭乾羽听完仍没起来,李顺忙上前道,“恭喜老爷,一日之内连升四级,天大的喜事了,快谢恩哪”
彭乾羽却又抬头道,“不对吧,周公公,怎么圣旨里只字不提张参将之事,他可没少破坏我的招安之计呀”
周公公一皱眉,嘬着牙花子道,“你快先谢恩吧”
“谢主隆恩!皇帝万岁万万岁!”彭乾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喊,反正他只知道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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