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房门吱吱关上的瞬间,彭乾羽的心头陡然一震,说不出的憋屈在心里翻江倒海一般游走在五脏六腑之间,而眼前的这十数把钢刀又如同一块块千斤巨石压在心头,一时进退两难。
终于他内心的这股怒气冲破重重阻碍直冲脑门,眼前如同出现一幕菲疑所思画面:
在杀声震天、守卫层层的军营前,彭乾羽身披银白战甲,战甲早已被殷红的鲜血浸染,仇恨的烈焰在眼眸中滋长,迸射出一道道骇人的光芒,手中长剑在风中‘嗡嗡’蜂鸣。
四周尸横遍地,浓腥扑鼻,血水汇成细流,顺着彭乾羽的脚下流淌而过,彭乾羽横剑在胸,抬眼向上,只见那掳走芸娘、抢他钱财的张耙子正一脸狞笑地站在大帐外,张耙子那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的笑声穿过层层军士,钻入彭乾羽的五脏六腑之中,引得他杀气骤升,怒火直抵脑门,脸上青筋突显,双手一沉,握紧剑柄,挑开眼前的长枪,没入一名营军的胸膛,彭乾羽长啸着,脚下踏过营军一排排的尸体猛然而出,手中长剑如一抹银色的祥云在翻腾,立时鲜血飞舞,伏尸当路,眼前层层的营军惊恐万状,纷纷避让,转眼间,彭乾羽已冲出一条血路,张耙子近在咫尺,彭乾羽一脚踢开剑端的尸体,身形向上跃起,脚尖点过营军的头顶,径直朝张耙子弹射而去,手中化剑为刀,劈向他的面门。
‘当’,一声清脆的金属猛烈撞击声响起,祥云眼前金星四溅,手上长剑离张耙子的面门不足半寸,一杆钢枪挡在他面前,彭乾羽大怒,狂号一声......
花园里的营军一时都惊呆了,个个都出神的望着这位县太爷不可思议的举动。
彭乾羽的一声惨叫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血渍,自己的右手正紧紧地握在面前的钢刀刃上,鲜血正顺着刀刃滴答着,眼前的一排营军身上也沾到了血渍,只是这些人都变成一幅痴呆样,都被县太爷的举动给吓傻了。
李顺正在地上一寸寸地往彭乾羽的脚下挪动,待到彭乾羽的脚下时,他一把就把彭乾羽的一只脚给抱住,苦苦地哀求着,“老爷,不可呀,不可呀,忍一时风平浪静,老爷切不可自掘,老爷”
彭乾羽也很纳闷,怎么自己竟然敢赤手空拳的和人抢刀片子玩,鬼上身了么?
这时屋内传来了一声芸娘的惊叫声,“放开,放开我”
彭乾羽心一横,豁出去了,他大喝一声,一双手都抓在刀锋上,将刀尖抵在胸口,一步步地将拿刀的营军逼得连连退后,却不敢往前使一分力。
众人都举着刀面面相觑,见过不怕死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让!让”彭乾羽一步步紧逼。
突然房门打开了,屋外的动静到底是惊动了张耙子。
“宿松县,你不要命了?二狗子,放手,快放手”张耙子见那刀尖已经抵到了彭乾羽的衣服上,忙大叫着亲兵放下刀,在县衙里逼死一个七品正堂那多少也得掂量一番。
亲兵如释重负,急忙一松手,刀还是稳稳地平衡在彭乾羽的胸前,纹丝不动分毫。
屋内一侧,芸娘紧紧地捂着衣服,见到眼前这一幕,泪水夺眶而出,一推挡在门口的张耙子和几名亲兵,拉着彭乾羽的胳膊,“大人,不可呀,芸娘命薄,当不得大人如此伤害自己,大人,放下刀”
见到芸娘平安,彭乾羽心中的勇气陡然而泄,手中刀掉到了地上,一双手掌已经变成了红色,芸娘泪如雨下,哆嗦着拿出手帕一分为二,小心地裹在伤口,“大人,芸娘对不起你”
彭乾羽望着张耙子,生死就在眼前,反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一字一咬牙,“张将军,芸娘不是人犯,用不着将军的军法,就算她有罪,也理因归我宿松县审理,不劳将军费心,将她交给我吧”
张耙子也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纵然不会被这点场面吓得束手就范,怒道,“笑话,本将军治军还用得着你个小小知县过问吗,我怀疑她就是座山上的女匪头子,在这件事上本将军执掌一切生杀大权,难道还不能审审这个女人吗?以下犯上,念你七品官身,不计较,若是再执迷不悟,左右何在”
营军一听将军号令立马又重振雄心,高喊,“在”
张耙子一挥手,“将此人轰出去,此女串通乱匪,不必再审,拉出县衙,斩首示众”
众营军一拥于上。
“慢!”彭乾羽将芸娘扶挡在身后,满是鲜血的双手一摆,“张将军,你凭什么说她串通土匪,总不能你说是就是吧”
张耙子也吃一惊,在他面前敢违抗军令的人还就是这个小小的县太爷,但军令如山,言出必行,他怒目一指芸娘,“江湖传言座山女匪年轻貌美,常以妖媚之色迷惑良善与她为伍,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处处都与这传言相符吗?”
彭乾羽哈哈一笑,“将军,这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仅仅一个传言就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将军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普天之下年轻貌美的女人多得是,难道都是女土匪?”
张耙子也是胡乱找的一个理由,这个女人也就是一个时辰前手下人送来的,说是半路上抓来的,送给将军解解行军时的寂寞,他还真没想到这女人能和县太爷有关系,现在那也只好将错就错了。
“宁可错杀决不可错过”张耙子一拂袖,决不改口。
正在双方争执不下时,一名营军一路小跑,来到张耙子跟前,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