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酒气熏天的衙役将被五花大绑的众杀手押了出去,大战过后,屋内是一片狼藉,彭乾羽看着这些被打碎了的瓶瓶罐罐心疼不已,彭乾羽指着这一地的破东烂西对大眼道,“给我清点清楚,看看一共打烂了多少东西,回头找这群王八蛋赔,娘的,当老爷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芸娘等三女听了都是咯咯直笑,命保住了还在乎这些身无之物。
彭乾羽见她们的样子却潇洒一笑,伸手便要去扶凌丹,今天晚上要是没有凌丹的及时出现,自己这条小命就得交待在这了,此时此刻他对凌丹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凌丹却是一退,躲开了彭乾羽的相扶,脚下一个踉跄,凌宁忙上前扶住了她,“姐,你怎么了?”
彭乾羽低头去看凌丹的脚下,一看之下,心疼不已,凌丹脚上那双绿面绣花鞋已经被鲜血染红,许是刚才在混战中,不甚被打碎在地的破瓷片给刺伤了。
“芸娘,快,请郎中”彭乾羽说着蹲下身子去翻看凌丹的脚,嘴里还嘟囔着,“怪我,怪我呀,凌丹,都是我连累了你,来,快给我看看”
这点小伤对从小习武的凌丹来说不值一提,忍着痛,扶着妹妹往后退,坚强地道,“大人不可”
芸娘也看到凌丹的伤脚,不经暗暗敬佩,伤成这样,她竟然一声不哼,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哪里有郎中请,我也略通些医理。我房中正好备了些伤药,不如让我来先处理一下吧”
彭乾羽蹲在地上,拉过一张圆凳,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拉过凌丹就拉坐在凳子上,“好,你快去吧,来。凌丹,你坐好”
说着彭乾羽将凌丹的双脚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脱掉那双带血的绣花鞋,还心疼关切地问着,“疼吧!”
凌丹涨红着脸,一个无处安身人人喊打的女匪首能得到县太爷这样的关怀。这已经让她忘却了疼痛,只是静静地靠着妹妹出神地看着彭乾羽那份伤在自身痛在其心的表情。
一旁的两名锦衣卫脸都气绿了,这位知县显然没将这威震大明官场的狠角色放在眼里,其中一人忍不住沉声道,“宿松县,此女莫不是就是江湖传闻的绿衫绿,座山的女匪首?”
彭乾羽没抬头,手上仍在如雕金啄玉般地将凌丹脚上被血染红的布袜给解了下来,生怕手重了再度开伤了她。凌丹的脚底板上七八个血口子还在不停在外渗着血。
在大明朝,三从四德、守身如玉的观念是为历朝之最,女人的身体除了私秘部位不能露于男人之眼。脚也属于隐晦之处,不是亲近之人根本不能看,这点彭乾羽还是了解一些的,他这时听到锦衣卫的声音,忙将身体转了个向,挡住了锦衣卫对凌丹双脚的视线。
“两位上差。她是绿衫侠没错,但不再是匪首了。座山土匪已经招了安,归顺了朝廷,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大明老百姓,是我宿松县治下的百姓”彭乾羽背对着两名锦衣卫说道。
两名锦衣卫相视一眼,脸上更是气愤不已,除了皇上之外,还从来没有人敢拿背对着他们说话,其中一人道,“好,宿松县,你先处理你的私事,我们二人在花厅等你”
说罢二人转身指袖而去,正巧芸娘拿着药端着一盆热水手里还拎着一壶酒从外面进来,一进两名锦衣卫一脸不悦地离开,跑过来蹲在彭乾羽帮忙,说道,“小羽,你不应该得罪他们,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皇上派来的”…
彭乾羽托着凌丹的脚,用沾上热水的毛巾轻轻的清洗着凌丹脚上伤口,不时抬起头对凌丹投去一个微笑,“我一看他们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就连搭理的兴趣都没有,对了,刚才他们怎么和你一起来了?”
芸娘抬头对凌丹一点头,鼓励着道,“忍着点”
凌丹点点头,微笑道,“无事”
凌宁掏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姐姐额头上的汗水,心疼万分。
芸娘上清洗过的伤口上又用被酒浸泡过的布在上面擦了一遍,每擦一次彭乾羽都能感觉得到凌丹的脚在微微的颤抖,他的心别提有多难过了。
芸娘边心边对彭乾羽道,“我刚刚去值房喊大眼他们来帮忙,赶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准备撞门进来”
彭乾羽闻听眉头一紧,“这么晚他们不在驿馆作梦,跑这来做什么?他们怎么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太巧了吧”
芸娘道,“巧什么,他们应该一直就在附近,晚上的酒宴他们并没有去,很可能就是想趁你这不在做点什么”
彭乾羽纳闷道,“你是说他们在监视我?为什么?”
芸娘站了起来,去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又继续为凌丹已经上好了药的伤口包扎,小声道,“为什么我猜不到,不过他们是皇上的人,行事自然只听令于皇上一人,他们做的事就是皇上要他们做的事”
彭乾羽一听有些生气,“皇帝老子想干嘛?想查查我和土匪有没有勾结?”彭乾羽这话一出口,忙看了凌丹一眼,解释着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是义匪,为民除害的义匪”
芸娘想了想,摇头道,“我想不会,一国之君能亲自过问的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事,怎么会出动锦衣卫查这点事,不太可能”
彭乾羽道,苦笑着道,“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皇帝老子咱也惹不起,随他吧”
芸娘已经将凌丹的脚包扎好了,在整个处理过程中没有听到凌丹喊一声疼,她抬头对凌丹一笑,“绿衫侠真是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