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小师弟很聪明,没凭一腔热血冲出去,这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小师弟,能否把你手里的扫帚给我用下。”
皎洁月光下,吾布施肥胖的笑脸显得意味深长,暮洛毫不迟疑,将手里的扫帚递了过去,这个胖胖的师兄竟然开始扫地了,他一边扫着一边推开了静心禅院的大门,门外一群习武的俗家弟子见到了吾布施,眼角纷纷闪过一丝不屑,他们各自持着降魔棍,冷笑道:“这位师兄,请让暮洛师弟出来一下,他打断了我们武院的降魔棍,这可得给我们个说法。”
“打断了你们的降魔棍?”
吾布施身上似乎多出了一种别样的气势来,暮洛悄然跟在这个胖师兄身后,不知为何,他感觉面前似乎屹立着一座看不见的高山,将他完全隔离在了危险之外。
这是静心禅院对他的庇护,暮洛的内心第一次有了些许感动。
如果吾布施不肯出手,只是关着大门任由这些弟子叫阵,即使安全,他心里还是会很难受,可结果并非这样,这个胖胖的师兄真的在保护自己,尽管只有一根扫帚,但这足够了。
只是暮洛不知道,挑水扫地的静心禅院能够拿出什么手段来。
暮洛眼神微微一闪,一抹精芒稍纵即逝。
月色落在吾布施的僧袍上,这位胖子不断清扫落叶,将一堆落叶堆砌成了一块小叶山,陡然之间,他停下了举动,笑道:“这位师弟,你踩碎了我们静心禅院的落叶,请跪下赔礼道歉。”
跪下赔礼道歉?只是因为踩碎了一片落叶?这一下不仅是武院俗家弟子们吃惊了,就连吾布施身后的暮洛也险些噎死,这还讲不讲道理了,静心禅院的一片落叶,难不成还是无价之宝么?
这位胖师兄不好惹,暮洛吞了口唾沫,继续看好戏。
人群中一位少年手持降魔棍冷笑,道:“好个静心禅院,那个暮洛打断了我们的降魔棍,我们也只是让他出来比武,大家凭本事说话,你这个胖和尚倒好,直接不讲道理,难道还想以八部浮屠塔内的资历压我们这些俗家弟子吗!”
这位少年长发飘飘,正气凛然,若是在外面肯定是一位被无数少女喜爱的美男子,可惜这是八部浮屠塔,而且还是专门负责挑水扫地的静心禅院。
吾布施微微一笑,道:“我讲道理,一叶一菩提,你们踩碎了我静心禅院的落叶,相当于踩碎了八部浮屠塔的佛陀,罪无可恕,堪称妖魔。”
好个歪理,暮洛听的只想笑,那少年气的满脸通红,他手持降魔棍,不敢砸眼前这看起来深不可测的胖和尚,而是一棍子砸向了那之前被吾布施堆砌起来的小叶山,这一棍子打的落叶纷飞,这少年冷笑道:“师兄罪过,师弟失手了,还望师兄去接引师傅那告状。”
谁都知道接引和尚与暮洛关系极差,去接引和尚那告状还不是自讨苦吃,这少年以为打中了静心禅院的软肋,可下一刻,他嘴角的冷笑却收敛了起来。
准确来说,这位少年是飞上了天空,不是被打上去的,吾布施轻轻一扫,好似扫起了一片落叶,直接将这个少年给扫上了云端,当再一次落下时,已超过了众人的视线。
幽幽夜色下,一位胖胖的和尚好似梵唱呢喃:“三百年前八部浮屠塔生休祖师一根扫帚扫进天地十八魔窟内的诸多魔王,贫僧没生休祖师的大本事,扫一下八部浮屠塔内不懂敬畏天地的牛犊子尚可。”
吾布施打了个哈欠,手中扫帚好似横扫千军,一挥一舞之下,无数人影飞上了漆黑夜空,暮洛今夜绝对永生难忘,他想起了吾布施所说的扫地挑水也是一种修行,冥冥中若有所悟。
“静心禅院的一片落叶也不可被外人踩碎,切记。”
吾布施将扫帚递给了暮洛,此时,静心禅院前已不见一丝尘埃。
……
谁说静心禅院只能挑水扫地的,暮洛第一次见到了吾布施和尚出手,也是这一刻,他下定决决心要好好在静心禅院干下去,八部浮屠塔终究是八部浮屠塔,没有一个僧人是简单货色。
武院弟子被一个扫地和尚打了,这是一个很丢脸的事情,谁也不肯说实话,一群鼻青脸肿的武院俗家弟子被其他僧人看见了,总会摸头笑道:“昨夜没睡好,从床上滚了下来,呵呵,佛陀在上,佛陀在上……”
他们为了面子息事宁人,但终究有人看不下去,根骨武院一位老僧知晓前因后果,怒气冲冲的来到了静心禅院,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欺负了根骨武院的俗家弟子,自然也就相当于打了他的脸面,这位老僧与静心禅院那位枯黄的老和尚谈了一整夜,离去时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不少。
这个深夜,暮洛挑水归来,正准备拿起扫把清扫落叶,枯黄老和尚那悠然的声音却传来:“第二小师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教唆师兄打人,罪孽深重,你自己说下,该如何处罚你!”
虽然枯黄老和尚整个人饿的皮包骨头,看起来弱不禁风,可生气的时候还真显露出了一丝宗师气魄,暮洛扔掉扫帚,一脸茫然。
“弟子不曾教唆……”
“大胆,还敢狡辩!给我滚出静心禅院,去八部浮屠塔后山弥陀石壁面壁去!罚你一个月不准离开弥陀石壁!”
暮洛话还没说完,就被枯黄老和尚那气势汹汹的怒吼给打断了,好像都不用狡辩与说谎,暮洛感觉就算自己真的毫无罪过,哪怕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好人,也会被罚到那什么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