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子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从虚空中跌落,他双眼黯然无光,肩头之上更浮现丝丝黑气,那无边金光与神轮,似乎在这一瞬之间全都被打散了。
“你是谁……”
金发男子气息断续,他强行压下了在体内犹如蛟龙般兴风作浪的黑气,转身一看,却见一位平静老者默然伫立,微风吹过,他衣角未翻,只是静静凝望一众上人。
面对质问,这位平静老者沉默不语,他弹指一挥间,大地翻滚,无数土块涌动在一起,化为一只大手,那藏于人群之中的清瘦道人刚准备抬手作法,却被这土黄之手给抓住,一阵剧烈挣扎后,清瘦道人败退,双手手臂无力垂下,显然已被折断。
“一时三刻难以重续,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太过挣扎,老夫与那边的年轻人不一样,并不想杀生。”
平静老人衣角翻起,他悄然迈出几步,目光平静,那朴实无华的眼眸之内,竟有丝丝深藏之光,兴许刚踏上修行之路的行者,并不知晓这意味什么,但在场上人纷纷变色。
内敛神光,这绝非寻常上人能有的姿态。
清瘦道人微微变色,他与金发男子一般感受着双臂之内涌动的力量,不觉已经猜出了这老者的来历。
“西方修行界的名宿之一,传说你当初出现的战场,一定会在瞬间平息,连你这样的人都加入了玄鬼宗么?”
平静老者微笑,道“虚名罢了,当年只是将战场之上的祸首斩杀,并无其他作为。”
玄鬼宗一共来了两人,可这两人都不一般。
短暂时间内,金发男子与清瘦道人都已败退,而再看这位平静老者,似风轻云淡,并没有敌意。
他平静的站在那里,却无人敢动,纵然同位上人境界的存在,却压制了所有。
远方传来怒号之风,海浪翻滚,鲜血已经遍布的海面,清瘦道人冷笑,经历了一些时间,他双手已恢复如初。
“此处并非外界,画卷之内藏有无数危险,如此杀戮,我看玄鬼宗是真的不怕死了。”
面对这位老者,清瘦道人并无真正的杀伐之意,他悄然低语,却对金发男子露出阻止的眼神。
微风之中,这位老人似犹如磐石般悍然不可动,清瘦道人知晓,就算是能赢他,至少也得付出一尊上人的性命,这很不划算。
平静老者依旧沉默,他一身灰袍,似笑非笑。
“来之前玄鬼宗有人说了三个字。”
清瘦道人不安,果然,在这老者一字一顿中,众多上人皆面露怒意。
“杀无赦。”
这简单的三个字极为令人恼火,终究是到了上人境界,岂是说杀就杀的,清瘦道人倒是依旧冷静,他默默注视罗盘之上的卦象,朝着白衣剑子露出笑意,道“就算我们不出手,看来这玄鬼宗二人也难逃厄运了。”
“一介游方道人,也敢口出狂言。”
平静老者终于有了情绪波动,他朝前迈出一步,可比他更快的,却是天边传来的一阵剑鸣。
无边剑气从云端落下,将那黑发男子的长袍斩断,而后更是有一剑冲出,落入了那黑发男子的身躯。
“还有人?”
平静老者低吼,他一直以为在场唯有这一众上人,却不曾想还有意外发生,云霄之上,黑袍溃散,那黑发男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头顶渗血,颇为骇人。
清瘦道人冷笑,他步踏天罡,在平静老者身边走出数枚字符,而后罗盘朝天一扔,落下道道奇门咒印来,在他眼神示意下,众多上人拦在平静老者面前,唯独白衣剑子一人朝着云端杀去。
转瞬之间,攻守逆转,平静老者似乎不曾预料到还有这般手段,一时间他错愕不止,那从来沧桑的面容之上,也有了几分震惊。
“你们……难道之前就已经算计清楚了?”
清瘦道人一言不发,事已至此,他难以在掩盖,却也不能透露天机,这位道人十分神秘,虽然失去了双眼,却更多了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如今的西方修行界也不是几十年前的野蛮大地,八部浮屠塔的兴旺,众多高手的蛰伏,你这样的老前辈还是应该提前闭关。”
清瘦道人喃喃低语,他语气平静,局势急转直下,在他出手之后,瞬间颠倒了攻守,见平静老者短暂震惊的功夫,他抬手朝着天际扔出一捧黄沙,这黄沙每一粒看似朴实无华,却都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落地之后,果然犹如山岳一般威力无穷,击打的大地颤抖不止,平静老者身形一顿,犹如顶着万千之重的压力,难以抬头。
“一粒黄沙成万千,岁在甲子天下吉,你是太平道的修行者?”
平静老者又惊又怒,他之前太过低估了这位瞎子道人,可是他忘记了,这天下修行者在奇门一路上,最不能招惹的往往也是行走江湖的盲道人,有太多传说在各方修行大地上流淌,甚至在民间庙堂之上,改朝换代之间,也依稀有他们模糊的影子。
“苍黄之天已瞑目,天下大吉在今日,我并非太平道的修行者,而是如今太平道唯一的传人,算是与八部浮屠塔各处古庙齐名的出世子了。”
清瘦道人话语愈发平静,他透露的消息也越来越多,只是这一瞬间,他换下了一身破烂道袍,一件刻画者周天星斗与璀璨星河的道者长衫已落在身上。
他不知从哪里一抓,手中多出一杆长幡来,上书‘神机妙算’四字,若是在红尘人间,这便是童叟无欺的算命人,可在这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