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一怒,生灵涂炭,上天神威绝对不会拖沓这么久,暮落的局赌赢了,一剑之下,一道隐藏于乌云背后的身影踉跄而逃,血珠从云端落下,点点鲜红,显得触目惊心。
诸多剑子怒目而视,数道剑气纵横四方,将各条道路封锁,那身影身处死局之内,不一小心触碰到了一道剑气,顿时从云端跌落,一只手臂已是彻底断裂。
这也是一位来自未知道路的修行者,他身披金色道袍,面容威严,有一股不可侵犯的位高权重感,即使气息紊乱,但依旧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澎湃的修行之力,若是不曾受伤,这一定是一位不弱于剑子级高手的人物。
不曾想所谓的上苍神威竟然夜只是修行者装神弄鬼,暮落稍显失落,他原先以为自己打破了上苍桎梏与枷锁,超越了当初与道人面对天雷时的自己,不曾想还是一场闹剧。
这位金色道袍修行者气若游丝,捂着被剑气切断的胳膊,眼神闪过一丝求生的yù_wàng,只是这种目光稍纵即逝,并不停留。
谁都不想死去,修行者更是如此。
可他并未对诸多剑子求饶,那目光深处除却对死亡的无奈之外,更有一抹深深的倔强,如此纯粹,如此认真,若不是诸多剑子亲眼看见此人从云端落下,就是上苍神威背后那装神弄鬼的小丑,一定不会将这位修行者视为敌人。
在修行界,有着执着目光的人一定不凡。
暮落扫了一眼这身披金色道袍的男子,悠悠道:“暗中有人逼你与剑城为敌。”
此人并不说话,唯独眼角闪过一丝无奈与悲愤,这已经说明了很多,暮落略微沉吟,将一丝春来剑意推入此人体内,顿时这道人气息渐渐平稳,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似是没想到这位敌人会出手救他,一时间,这身披金色道袍的华贵男子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歹也是一条修行路上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如今杀人不成反被生擒活捉,若不是他那一整条修行路的修行者与生灵都期待着自己归来,说不定他就直接自尽了。
这位华贵男子朝着诸多剑子与暮落一拜,低声道:“暗敌极强,诸位小心。”
这算是违背了规矩,虽然不知道背后那神秘敌人用了何种手段使这华贵男子屈服,可暮落能够想象,当这位男子吐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必死无疑的准备,这第十九位剑子蹙眉,道:“不如留下,联手对敌,这样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暮落的话先让这位男子眼前一亮,可很快的便又暗淡下去,这位神秘的修行者沉默着摇头,之后一跌一撞的从剑城离开,这是一去不复返的道路,如此决然的举动令诸多剑子震惊,若是此人在全盛之下,任何一位剑子也未必能赢他,这是属于强者的骄傲,并非生死能够磨灭。
暮落准备跟上去,却被李巍峨抬手拦住。
“剑城四方修行路被全灭了,想来与这男子背后的存在脱离不了干系,有高手在图谋我剑城。”
“我要救他。”
暮落的回答令李巍峨一惊,他本意让诸多剑子与暮落一起守护剑城,可这位少年倒是与他不曾走在一条修行路上,暮落凝视金色道袍男子离去的背影,脚步闪转,竟轻松绕过了李巍峨。
“想去便去吧。”
李巍峨一愣,旋即微微一笑,并不阻拦,若是他能拦住这小十九,那剑城的因果系在这么一个人身上,未免太过可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能在修行路上走的远一些,更远一些,只是让小十九一人孤身涉险未免不美,剑城十九剑子向来同气连枝,在这种非常关头,更是不能有丝毫懈怠。
身披金色道袍的男子身形落魄,披头散发,在苍茫大地上步履蹒跚。
那一缕剑气斩断了他的臂膀,可并未伤到根本,若不是在来到剑城时,他已受了极重内伤,剑城那十八位剑子也未必能将他生擒活捉,可惜,一切都好似命中注定般,回忆之前生养他的那条修行路,这位华贵男子眼角竟有血泪涌出。
“从来不曾听说八部浮屠塔内有那么多高手,究竟是何方神圣,毁我修行路,杀我至亲!”
那是一场天大的悲剧,无边夜色下,从天而降诸多黑影,从大地深处涌出无数鬼爪,这条修行路好似一场噩梦般经历了浩劫,诸多修行宗门毁于一旦,当那条修行路的十里行者出手时,为时已晚,更有一尊盖世女妖从皓月上落下,清冷妖气铺天盖地,灭杀一切生灵,纵然有十里行者坐镇,也于事无补,若不是一些行者还有利用价值,那条修行路险些成为了死路。
“我雷云宗源自八部浮屠塔外的高深仙门,奈何这一脉仅仅是雷云宗一位小弟子所创立,诸多雷法与驾驭天威的手段都残缺不全,如若不然,斩妖除魔何在话下。”
金色道袍男子跌跌撞撞,喃喃低语,眼神中的神色愈发灰暗,生命已步入垂危关头,只是在某个瞬间,他不经意朝着身后瞥了一眼,那浑浊的眸子中才泛起一丝隐晦的冀希。
他并非真的自说自话,一切都在告诉暮落,只是身后的那位少年能够做到么,拯救他那条修行路上的所有人,助他斩妖除魔,这位华贵男子步履蹒跚,无论如何,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雷云宗,果然还有八部浮屠塔之外的宗门。”
暮落淡然的眸子中浮现思索之色,他感受到了这位华贵男子的悲愤与无奈,从他的修为与衣着上来看,若是不曾发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