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女孩凌厉的目光,我有点退缩,觉得这是她的家里,自己是个外人顿时没有了底气。
女人瞪了小女孩一眼,训斥道:‘以后这就是你哥哥了,你不准欺负他,听见没有?要是我发现你敢对他耍什么小手段,我就不要你了!’
小女孩很明显没有料到她母亲会说出这样重的话,气的嘴一撅,眼中噙泪。
我见状赶紧走过去小声的对她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只是每天来和阿姨见个面然后就回村子里。’
女孩觉得自己有了个台阶,对我稍微客气了下:‘来就来吧,我又没说不让你来。’说完又进了自己的屋子。
女人望着自己的女儿娇气离开,对我报以歉意的微笑:‘都怪我将她给惯坏了,你多容忍点,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我点点头,在一个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女人在火炉旁忙碌着,不一会就做好了热气腾腾的地瓜汤,给我盛了一碗然后向帘子里面喊道:‘丫头,来吃饭了。’
女孩径自的从里面出来,我抬眼一瞧,她已经将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看起来可爱了不少。女孩没有搭理我的注目礼,独自坐下来端起碗就吃,看得出来还有点生她母亲的气。我不知道说什么,也端起碗喝起来,或许是因为肚子确实饿了,觉得汤香极了,兀自的喝了两碗地瓜汤。
吃完早饭,我来到门外,欣赏起门口的花花草草。女人告诉我不要轻易的触碰,因为有些是有剧毒的,说完回屋收拾碗筷。小女孩也在院子里,不过没有我的那种好奇心,只是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望着太阳发呆。
我很好奇小女孩为何会一直盯着太阳,自己也抬头盯了一会,眼睛有点疼,泪水也流了下来,视野更是有点发黑,搓着眼睛向她问道:‘你老看太阳,眼睛不痛吗?’
女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冷冷的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娘为什么会让你来我家里?’
我被她的成熟冷静所折服,老老实实回道:‘我叫森子,昨天晚上迷路了,是阿姨将我领回家的,阿姨很像我过世的母亲,所以我才想过来……’
‘我知道了,你想来就来,我不会介意的,你以后叫我芊芊就可以了。’女孩打断我的话说道。
我听了心里一阵纳闷,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知道为何女孩会突然改变对我的态度,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深有同感,她望着太阳,其实是盼望见到自己的父亲。
后来我才听她说她从小就没有见过她父亲,女人告诉她她父亲在她刚出生时就离开了,不会回来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母亲虽然这么说,但是女孩还是对自己的父亲有一种期盼,希望能见到他。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当时知道了她叫芊芊,脾气有点怪但是心眼并不坏。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女人收拾完屋里的活,走了出来对芊芊那丫头道:‘你该进屋练功了。’
芊芊听后安静的起身回屋里了。我很纳闷,不知道她练什么功,暗自思忖应该是控制人的术法,上次猛子就是被她瞪了一眼就摔倒在地痛苦不已。
女人见女孩进了屋里,转过脸对我笑道:‘我送给你一样东西。’说完从身后抽出一只竹箫递给我。
我接住竹箫,疑惑的望着女人,不知道她送我一只竹箫是什么意思。
女人解释道:‘箫声可以寄托思念和梦想,以后你想念自己母亲的时候就吹奏它吧。’
我挠了挠后脑勺,脸红红道:‘可是我不会吹啊?’
女人笑了下,笑容很温暖:‘我可以教你,并且以后只要你一吹奏我就会知道是你。’女人说完手把手的教起了我。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去山林中玩耍,晚上天黑前回大伯家,竹箫也学的很快,可以吹奏出好几个曲调,和芊芊的关系也融洽起来,虽然她依旧话不多但是见了我可以礼貌的打声招呼。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后来大伯要送我到镇上读书,我开始的时候不是很愿意,将这件事告诉了女人。
出乎意料的,她很赞同我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开阔视野知道外面的天地。就这样我后接着读了中学,直到后来文革开始,我才中断学业回到村子。
在外求学的日子里我只有周末才能回家一次,匆忙的一天里还要准备下周吃的东西,回答大伯的问话,所以并没有时间去林子,更确切的说是因为自己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过去,人在长大心里也变得要面子,不好意思再去,毕竟那是别人家。
在学校的日子里,我会时不时地吹奏下林中女人教给我的箫曲,箫声很奇妙,可以让自己的思念飘向远方,吹完之后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不少。
回到归元村之后我没有再上山,也没有吹奏箫曲,不知道林子里的女人怎么样了,直到后来听说几个红卫兵小孩去了山上,结果被林子的女人教训,灰溜溜的回来。听了后我放心不少,知道女人没有什么事,过得很好。
直到一个月前那晚,天空飘着秋雨,一缕轻缓的箫声将我唤醒,委婉忧伤的调子是那么的熟悉,我立马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套上衣服,披上雨衣急匆匆的向山上赶。边走边心急,以为山林中的女人出了什么事。
出了村里,瞧见半山腰有一盏油灯亮了三下,我知道这是当年女人告诉过我的暗号,也将灯调了三下,便马上向山上爬去。
见到她的时候,心里很激动,没想到她变化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