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越泽知道已经在皇家挂了名号的贾宝玉日后恐怕是不可能有什么出息了,但贾母显然并不这么认为。有了贾母的疼宠贾宝玉无论是洗三还是满月都办的特别盛大,甚至隐隐有超过了贾赦承爵时喜宴的感觉。
而等到贾宝玉抓周的时候贾母更是大操大办,声势之浩大直逼贾瑚这个嫡长孙。对于这种事情越泽他们已经麻木了,只要贾母不太过分他们也懒得再去计较这些小事。
虽然贾赦只继承了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但贾家和其他三大家族的关系仍旧密切再加上贾代善的余威仍在,所以这次贾母这么郑重其事地为贾宝玉办抓周还是有许多人参加。
格外宽大的桌子上已经被铺好了红色的桌布,布料轻柔细腻不会伤害到婴儿脆弱的肌肤。很快吉时就到了,在所有宾客的注目下被包裹成一个大红包的贾宝玉被贾母亲自抱出来。不得不说贾宝玉的皮相真是好的很,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再加上点在眉间的小红点看上去就像观音座下的仙童一般。
王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被贾母抱在怀里的贾宝玉,抓着手帕的手指绷得紧紧的仿佛马上就要将手中的东西撕碎。这是她的儿子啊,是她怀胎十月,万分艰难生下来的孩子。
如果说在贾珠和贾元春身上贾母对王氏还留有几分余地的话,在贾宝玉这里她就是严防死守一点情面都不留。谁能相信自从贾宝玉出生后王氏这个当娘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
之前的洗三和满月她都因为还在坐月子没有参加,之后出了月子她每次去见儿子都被贾母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了。这是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啊,王氏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恨贾母。
贾母小心翼翼地将贾宝玉放到桌面上,上面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珍贵的,有意义的东西。而站在一边的宾客们也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讨喜话,无论贾宝玉抓住什么东西,他们都能立刻说出一箩筐的贺喜话。
贾宝玉被放在陌生的地方也不哭闹,他乐呵呵地爬来爬去,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然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抓起了桌上最不起眼却是颜色最鲜艳的一件东西。
众人向前凑了凑准备看清贾宝玉抓的是什么,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他们看清了贾宝玉抓在手里的东西,那分明就是一盒女人用的胭脂。
现场死一般地寂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即使他们准备了很多说辞,但抓个胭脂要怎么说?总不能说荣国府的这位小少爷将来必定美如娇娥吧!
最后还是一位比较机灵的夫人故作惊喜地说道:“小少爷抓住个胭脂将来一定是个知道怜惜人的好儿郎,将来谁家得了这样的女婿可要偷着笑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场面话,但好在有了这种说法让现场的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于是在场的人全都默契地顺着这位夫人的话将贾宝玉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当贾宝玉抓住胭脂的那一刹那在场的贾家人神情各不相同,贾赦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贾珠和贾元春是不知所措,贾母和王氏的脸色有些铁青,越泽和贾琏是微微的吃惊,张瑾瑶的脸上则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至于贾政,越泽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脸上的表情,总觉得他似乎随时都要昏过去一样。
在所有人都各怀心事的情况下贾宝玉万众瞩目的抓周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后贾政在大哥毫不留情的嘲笑中气得想教训小儿子一顿。
可惜他有一位极其护犊子的老妈,不但没有教训得了儿子反倒是自己被臭骂了一顿,再说对于一个现在还只会傻笑的小儿他又能真的做什么。最后只能嘟囔着‘逆子,孽障’什么的,自己独自到书房生闷气去了。
二房出了这样的事贾赦的心情简直好的不得了,他早就看这个被贾母毫无原则宠溺着的小鬼不顺眼了。今天这小崽子让老二丢了这么大的丑,要不是顾及身份贾赦当场就能笑出声来。心情极好的贾赦绝对去看看自己收藏的宝贝们,这也是他新培养出来的习惯。
贾琏听说过也缠着要去,他早就对自家父亲的那个小宝库感兴趣了。贾赦心情极好,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儿子的请求,父亲两人乐呵呵地离开了。
越泽陪着张瑾瑶往回走,一路上越泽都在想是谁会将胭脂这种东西放在抓周的桌子上。抓周的现场可能出现木剑、书籍、算盘、甚至是贾政的私印,唯独不该出现胭脂这么女气的东西,贾宝玉又不是女孩子。
越泽望着走在前方的张瑾瑶,会是母亲吗?越泽猜测着,似乎整个贾家母亲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这么做的人。
或许是察觉到了越泽的目光张瑾瑶停住脚步回过神笑着问道:“瑚儿可是要问我那盒胭脂的事?”
此时越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他也笑了,摇了摇头。
“那的确是我派人做的,你祖母对这次的抓周看得重,我的人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得手的。”张瑾瑶接着说道。
越泽也不问张瑾瑶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无奈地说道:“母亲何必为此事费心。”
张瑾瑶看着英姿勃发的大儿子眼中的骄傲越发明显,“贾宝玉的出生的确有些不凡,你祖母当初的做法我也不是不知道。虽然你制止了老太太当时的行为,但想必消息已经流露出去。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对一个注定贪花好色的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