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雅听无极公子这么说,这才知道他将书贵妃画像摆放在这山洞中,是为了保留书贵妃的最后一丝元神。
毫无疑问,这无极公子大概是书贵妃的老相识了。
“斯人已逝,公子要多多保重才是!”梅清雅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对这蛮不讲理、凶神恶煞般的男子起了怜悯之心。
“罢了,看在你们往昔待柔儿一片和善的情份上,本仙暂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走吧!”
梅清雅上前一步,屈身下拜,谢道:“清雅此行,除了要向公子道谢外,还想求得公子绣针一支,以知妹妹身后事,助她脱离情劫。”
无极公子叹息一声,缓缓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最扰人,也最累人。你别再插手梅玉素的事情了,她的命数早已注定,无人能更改!”
“公子怎知?”
无极公子瞬间烟消云散,留下巨雷般的话语:“时空于我如无物,知悉昨日,洞悉来日。此消彼长,天理循环,命理已定!”
梅清雅不甘心,复要再问,却发现自己与小冰不知何时已回到画魂殿的正殿中,凤凰不知何时已恢复为梅花簪与梅花手链,分别回到了梅清雅的发髻中与手臂上。
彼时画妃刚用完早膳,正倚在檀香木仙椅上由小丫鬟服侍着剥火山荔吃。
抬起一双秀丽的杏眼,画妃望着梅清雅与小冰温言道:“两个丫头,一大早的就没了踪影,可又跑到哪里疯玩儿去了?”
梅清雅与小冰款步上前,屈身向画妃施了一礼,喃喃道:“见过娘娘!”
画妃莞尔一笑,柔声道:“起身吧,一大早哪有那么多唇舌浪费在这繁琐礼节上。”
说完画妃看了一眼身旁小丫鬟手中捧着的银质镶金边花瓣形托盘,唤梅清雅与小冰道:“你们也上前来吃些这新来的火山荔,味道当真甜美鲜嫩!”
那小丫鬟相当乖觉,听闻主子这么说,急忙将手中的托盘分别送至梅清雅与小冰面前,让她们挑选。
梅清雅拿了一颗果子出来,并没有像小冰那样立刻剥了放入口中,而是望着画妃道:“姐姐可曾听说过无极公子?”
画妃倚着檀香木仙椅,拿一只玉臂撑了头,慵懒地答道:“倒不曾听说过。他是活在传说中的上古之神,从未有人见过他真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梅清雅正色道:“实不相瞒,昨晚清雅遭人暗算,幸有无极公子的巫术神针相救,让清雅及早知道下一刻的事情,这才躲过一劫!”
画妃闻言杏眼圆睁,从檀香木仙椅上站起身,面带怒色道:“何处贼人如此大胆,敢来行刺皇妃?”
梅清雅上前两步,靠近画妃,这才小声道:“姐姐,据妹妹观察,那贼人原是仙宫的上等侍卫,知晓飞寒剑术,他就是用飞寒剑术对付我的!”
画妃眼神中露出怒不可遏之色:“太过分!飞寒剑术原是用来对付难以制服的恶魔的上等剑术。平日仙宫禁用,哪个宫室的侍卫敢如此胆大妄为,挑衅后宫安宁?”
梅清雅亦带了愠色道:“妹妹私下猜测,不会又是那沈采女?”
画妃恨恨道:“除了她,还会有谁?这么久了,本宫也受够了,待本宫这就找她去!”
画妃心想这沈采女即便被关在棋祥殿,还是未死心,竟趁着夜色派了仙宫上等侍卫来刺杀梅清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梅清雅也觉得气恼难耐,遂跟着画妃,一路乘天轿到了祺祥殿。
祺祥殿较以前装饰简单,自从前不久棋妃被废为采女之后,倒也老实了一阵子。
一路气势汹汹地到了祺祥殿,却见沈采女正闷闷地端坐在桃木仙椅上喝着闷酒,她喝一杯,龙一冰便为她斟满另一杯。
但听那沈采女无情无绪道:“陛下早被那梅妖迷了心窍,从伊人湖她跳花好月圆舞那一刻本宫就看出来了,你说是不是?”
龙一冰一心一意地为沈采女斟着酒,轻言轻语道:“娘娘如今虽被关押,可您有二王子和腹中的孩子护身。来日可图,到时还怕陛下不看重您?”
沈采女看来有几分醉意,神情凄婉地望着酒杯,哀声道:“梅妖那个贱人,仗着有许紫玉撑腰,一味在本宫面前不敬。如今还夺了本宫的宠爱,让陛下日日对着她的画像深深陶醉,若不杀之而后快,如何解得了胸中之恨?!”
画妃站在祺祥殿正殿的屏风后,听了这话觉得气愤,遂掀开屏风道:“沈采女饮酒自娱,当真好雅兴!”
沈采女看画妃来访,施礼完毕醉醺醺地吩咐龙一冰给画妃搬来檀香木仙椅。
画妃坐下,语带微讽道:“不瞒你说,我许紫玉还真就喜欢梅清雅这小丫头了,名为姐妹,实则如亲人。谁要想在她头上动土,还真得先问问本宫答应不答应!”
沈采女站起身,东倒西歪道:“娘娘何必动如此大的气,罪妾不过多吃了几杯酒,胡言乱语一番罢了。梅清雅有金凤凰护身,谁又能动得了她?”
画妃“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说得轻巧,偏偏就真有人昨晚动了邪念,跑到雅嫔宫中行刺了。”
沈采女闻言,颇认同道:“的确,昨晚不太寻常!你听那阴风吹的,让人害怕!”
画妃瞟了沈采女一眼,若无其事道:“可不是,当真骇人得要命。飞寒剑术都敢用的侍卫,你说可怕不可怕?”
沈采女不明白画妃在说什么,醉醺醺道:“飞寒剑术再可怕,也不如昨晚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