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兵凶残,连攻我军,可叹数月以来众将束手无策,今特派身边有勇有谋者孟子离前来,为墨阳之战出谋划策,尔等见其人,如见本宫亲临。”
孟离芝将布帛上的内容念完了,冷眼一扫车骑,“将军,还要斩了在下么?”
车骑:“……”
为将多年,很少有像此刻一般,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孟夜紫:“……”
他看着孟离芝的眼神仿佛见鬼。
太子手谕,凤青黎竟然会同意她来?而且手谕上的内容,听起来那么不可思议。
让孟离芝为墨阳之战出谋划策?凤青黎不是在开玩笑么?先不说孟离芝是女子,她以前从不涉及战争更没当过军师,这等同于军师一样的任务交给她算是怎么回事?
再说孟离芝身边众人,此刻才反应了过来,方才用枪指着她的众人,此刻都收了长枪,纷纷下跪。
雨洁等人此刻也是愣愣的,反应过来之后,孟离芝已经走到了车骑跟前,朝他勾唇一笑,“将军,这是手谕,将军可以鉴别一下下方的印章是真是假,亦或者如果你曾经见过太子亲笔,亦可以判断一下。”
孟离芝将手谕塞进他手里,“将军,回头鉴别好了,可别忘了还给我啊。”
说完之后,也不看车骑的反应如何,她直接越过了他,走向了孟夜紫。
刚才她也看见他来了,想必他此刻难以置信。
“阿紫,回神了!”孟离芝朝他打了个响指,而后望向了他身边的中年男子。
想必此人就是有威远将军之名的孟大将军孟廷了。
孟廷一眼认出了乔装之后的孟离芝,沉声道:“回营帐说话。”
说完之后,他便率先转过身离开,孟离芝望着他的背影,暗道一句果真够沉静,看起来便比车骑更像大将军的样儿。
“喂!”孟夜紫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太子怎么可能会同意你来,你假传手谕?”
孟离芝斜睨他一眼,“我还假传圣旨呢!我都敢给人拿去辨别真伪,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难道是真的?”孟夜紫依旧有些不相信,将声音压得很低,“说实话,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布帛上的印章是真的。”孟离芝轻描淡写道,“笔迹是仿的,但是谅他们也辨别不出笔迹,一群生活在军营里的大老爷们,能见过几次太子亲笔?”
孟夜紫恍然大悟,而后等着她,“你自己写的手谕偷的太子的印章,你……!”
他就奇怪着手谕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依孟离芝和凤青黎的关系,出入他的寝宫实在太过简单,难怪能给她偷到了手谕悄悄盖了章。
算来这手谕还是半真半假,真的印章,假的内容。
“嘘!”孟离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你生怕别人听不到么。”
“难怪你有恃无恐。”孟夜紫瞪她,“你还是想好怎么和父亲大人解释吧。还有,太子一定被你气死。”
什么出谋划策根本就是借口,她打着凤青黎的旗号,即便想不出什么名堂也不会有人怪罪她,顶多就是将她谴回云州罢了。
孟夜紫此刻当然想不到,之后的孟离芝,会令他多么吃惊。
“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也有我的考量。”孟离芝道,“至于父亲大人那儿,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说法。”
二人随着孟廷走,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说悄悄话,等回了他的营帐,孟廷将里头的几个将士遣出去了,等到整个营帐之内只剩三人,他转过身望着孟离芝低斥一声,“你可知错!”
“离芝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孟离芝垂下了头,“如果是因为我来了军营就是错,这个错,我不认。”
“不仅仅是你来了军营。”孟廷沉声道,“太子绝非胡闹之人,行事素来谨慎沉稳,他绝不可能有那样的手谕,若你是男儿那还可信,可你是……”
“父亲大人能否暂时不要和我讨论关于手谕的事?”面对刚正不阿的孟大将军,孟离芝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的“罪行”。
“那好,手谕的事先不说。”孟廷依旧蹙眉,“但你总该考虑你这么做的后果,若是太子因为你的胡闹失了脸面……”
“离芝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备而来。”孟离芝正色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放置在了桌子上。
她会和凤青黎争执,会和他耍脾气,但是绝对不做给他丢脸的事。
她道:“这张地图,你们总该认识。”
孟夜紫与孟廷看了一眼那地图,却微微一愣。
这是——整个墨阳城,以及到城外大军驻扎地区的整个分布地图。
“这个地图你怎么会有?”孟夜紫望向了孟离芝。
按理说,持有这个地图的只可能是军营里的人,且军事位置地图数量一定有限,寻常的将士不会持有,孟离芝的这一张,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这个你们先别管。”孟离芝指了指地图上军营之外的一个点,“我打听过了,墨阳现在的这个时节,每隔几日就会有大雪,而军营这里,往下的走势是一个倾斜面,戎国人的兵马,是从这个地方来的,我军之所以攻不下,是因为戎国那儿常年多雪,他们的体质早已经适应了,时节是冷是热,对他们毫无影响,雪天打仗对我军十分不利,因为戎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