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分局紧紧掌握了通信连电话站收到的各方敌情,敌临近了。更根据部队自身的侦察报告,经过指挥员的亲自观察分析判断,跳越敌人“铁壁合围”的时机逐渐临近了。深夜时候,借调的侦察科长方晓快步踏进了一电话站,向山东分局主任秘书兼**部长谷牧和暂时来帮忙的继柳和万红热烈地拉手分别说:
“再见了,同志们,我们部队跳越敌人‘铁壁合围’的时机快到啦。我这个做侦察工作的,必须要迈开两条腿,走在部队的前头。现在,我要向你们告辞先走啦!你们可要提高警惕,多加小心呵!”
方晓要跟随部队跳越敌人的“铁壁合围”,这是大家预料中的事。谷牧和宋继柳连忙把准备好的山芋、花生装进老方的挎袋里说:
“再见啦,老方!不管你们跳到哪里,能联系上的时要早些来个电话呵!”
“我看哪,不会跳的太远。可能是跳到敌人的背后,咬敌人两口,就会回来的。最近上级规定我们部队的活动任务就划定在这块沂蒙山区,坚持这个地区反‘扫荡’战争。我们跳出去,一定还要跳回来的。再见啦,同志们!”
方晓迈步要走,连正在值勤的万红也站起来向他拉手道别。这种在敌**合击之前的分别,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藏在彼此的心间,流露在大家互相关切的眼波里,但一直无人说破。直到敌人的“扫荡”被粉碎了,大家重新见面了,彼此跳跃上前热烈地拍打着对方说:
“哈哈,我们又见面啦,好家伙,你还没有见马克思呵!”
只有这个时刻,只有这个欢乐团聚的时刻,只有这种阶级友情奔放的时刻,才能客观地说破分别时的那种特别感情,那原来是一种类似生死诀别的感情。不过这种种类似诀别的感情,经过革命英芝雄主义思想的曲折反映,在生死的面前表现得如此坦坦荡荡就是了!
久经战火锻炼的谷牧,正要说几句加强革命英雄主义色彩的话,才待张口中共沂水县委书记王翰卿进来了。他一手持镰,一手拿了一条山中人走夜路惯用的野艾火绳。在他身后站着两个把头发压在鸭舌帽下的小青年,两个干瘦的警卫员。外面的大雾天在他们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方晓一眼瞧见了王翰卿,当先开口说:
“领导同志,再见!你来得正巧,正赶上我有机会向你告辞。我就要出发啦。你们可要提高警惕,多加小心,应付好敌人这场大合击!”
“是你一个人去执行侦察任务吗?”
“不!当侦察员的总是联系着部队的整体。侦察员的行动往往说明一大批同志的行动。我们的部队马上要跳敌人的‘铁壁合围’了。侦察员照例要走在部队的前头。
“你等一等,我正要找你。”王翰卿说,“有一件事要和首长商量请示,正好碰到了你,你先去说给首长,并说我们随后就到好吗?”
方晓从王翰卿的脸上看得出来有一件特别严重的大事压在她的心头。就说:
“王翰卿,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我们在这里都属你管,有什么事只管说,我们坚决完成!”
“这里真正的负责人是我们的八路军。没我们自己的军队就不可能有抗日根据地!不可能有我们的抗日政权,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枪杆子还要保卫政权!”王翰卿说,“我要说的是,我们的交通员才送来一封信,信上说我们另外三个县的政府机关和随政府行动的六百多名群众,他们连续跳出了敌人的大小合击圈,今夜就要到达这里来了。交通员还说,他们的先头人员已经到达大围山寻息地点了!全体人员马上就要到了!”
“全体人员马上就要到了?”方晓、谷牧、继柳不自觉重复了这一句话。好象这句话份量很重,也好象各人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是啊,是全体人员马上就要到了!”王翰卿说,“他们不早不晚恰好在咱们的部队要跳出敌人的‘铁壁合围’,他们竟钻进敌人的‘铁壁合围’里来了!”
“这是当真的,我们四个县的政府机关和五百多名群众钻到敌人合击圈里来了!哎,情况严重得很哪!可是,我们***人,在严重关头,应该挺起身来去想办法!”
“不错!”宋继柳接着说道。
谷牧两眼放出坚毅的光彩说:“同志们,事已至此,书记同志,你赶着去安排我们的政府人员和群众去休息吃饭。老方,你就赶快向部队首长报告。我们也要赶快向上级报告这个严重情况,请示上级的指示。”
在犬牙交错的敌后战争中,在敌我情况干变万化的反战争中,连续跳出敌人的合击圈,在极度疲劳的情况下,又误入了敌人的合击圈,这种情况并不是少见的。谷牧和方晓都经历过一九四一年反“扫荡”中的天宝山之役。部队从几十里外连夜跳出了敌人的合击圈,到达犊崮山区时候,天色刚刚破晓。
借了曙色居高临下看去,山下日军的大队人马在膏药旗的指挥下,正向这座犊崮山包剿前进!这是跳越了敌人的合击圈,又误入了敌人的合击圈的凶险处境。
滨海军区令员陈士榘司斩钉截铁当机立断,下令部队沿原路冲出重围。于是部队象流水一般倾泻下山,在敌入包围未严的缺口中突围而出。粒米未下,滴水未进,在偏僻的山径中又是一整天摆脱敌人追踪的急行军。……在犊崮山之役担任掩护的警卫连的一些战士,英勇地牺牲了!
根据敌后战争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