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答应着纷纷离开主战壕,各自进行准备。
董竹庵把心腹李营长招呼到僻静的地方说:“看清楚了吧?都想过河拆桥哩。”
“您是说蒋楚九——”李营长试探地问道。
“不只是蒋楚九,”董竹庵担忧地说,“蒋亦良的举动也令人怀疑。”“这——”李营长将信将疑。
“别这么傻心眼,不要等到见棺材才流泪。”董竹庵瞪了李营长一眼,深思地说,“不管老家伙想耍什么花招,还是先下手为强,就利用这个机会把他干掉,留着总是个后患。”
“那后边怎么办?”
“好办!我去告诉旅长,要你和蒋楚九一起突围,趁着突围的混乱时候把他打死,乱军之中谁也不会发觉,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索。至于蒋亦良,他是软蛋,还好对付一些,你只要注意掌握就是了。”
“我——”李营长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董竹庵接着说:“除掉了蒋楚良,自有你的大好处。”
这时,前面枪声大作,杀声高扬,后撤的我军返身迎战,进行猛烈的反击,左右两翼的部队也迅速地迂回包抄上来。
“老蒋,八路军攻击了!”李营长失声惊呼“哪里?李营长一勒马缰,猛一转身,趁着蒋楚九仓惶张望的当儿,拔出手枪,对准蒋楚九连发三枪,蒋楚九应声栽下马去。
蒋亦良恰好驰马过来,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双眼流着眼泪举起手枪,不等李营长转过身来,对准李营长连开四枪,把李营长送上了西天。
蒋亦良朝天连开三枪,大喊一声:“跟我突围!”率领后卫部队猛冲上去。
这时,我八路军一支部队从左翼插将过来,一阵急促的射击,后卫部队顿时哗然大乱。与此同时,我八路军山东纵队另一支部队从右翼冲了上来,迎头拦住了后卫部队的去路,将后卫部队困在了核心。
蒋亦良指挥的加强连也陷进了我军的包围圈,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董顽的先头突围部队,被我军分割成了几块,彼此不能相—顾,士兵们胆气大挫,哀声呼叫,东突西奔,混乱不堪。
蒋亦良夺路冲到前面,这个老家伙眼见大势已去,无法收拾,带着几个亲信,死命突出重围,落荒而逃。
日伪军沿着黄沙公路继续搜索前进,这些坏东西已经完全丧失了刚出发时的那种锐气,一个个浑身布满了烟尘和灰土,面容疲脚步踉跄,一副困顿、狼狈的样子。
一路上被几路游击大队和广大群众神出鬼没的阻击,特别是大村庄的一场激战,大大地挫折了他们的锐气。
这对于侵华一年多来习惯于轻易取胜的这帮鬼子来说,确是一次沉重打击,一想到那些炽烈烈的死亡的铁沙子,闪着寿寒光的白刃,在这硝烟和黄尘呛人的包围中,长途的行军作战,已经够人受的了。
而没有人性的腾本却又不让他们吃饭休息,一股劲地催着赶路,简直是对他们施行ròu_tǐ的折磨。不满和厌倦的情绪在日伪军中间滋长着,斗志和信心大受削弱,只是屈于藤本的yin威,才不得不硬声头皮继续赶路。
藤本想到这些,急躁的心情略略平定了些,勒住马缰,举起望远镜观察前方。
“海州司令部急电。”一个鬼子军官匆匆赶来,向藤本报告。
藤本正凝神观察,没有回头,只是淡漠地说:“你念一下。”鬼子军官展开电报念道:“赣榆南部和北部均发现八路军纠集沿线老百姓破路,沿路守备兵力薄弱,不能有力弹压。为防止破路规模继续扩大,以确保军事运输,如援苘庄湖希望不大,请即火速撤回赣榆城,免致两头失误。”
藤本这个老家伙吃了一惊,望远镜垂落胸前。他力持镇定,思索了片刻,果断地说:“给司令部复电:八路军正集中主力于苘庄湖战场作战,不可能发动大规模的外线出击。破路一事,想是**小股地方武装虚张声势,乘机骚扰,以策应其内线作战。请司令部属严防自相惊扰。赣榆南部匪情,敬请相机处置,援军继续西上……”
鬼子军官望望藤本的脸色,提醒地说:“少佐先生,万一延误了军事运输,影响到正面战场的作战—一”
藤本一挥手打断了军官的话,“苘庄湖一战关系到苏北和鲁南大局,不能有任何动摇!”
“哈依!”鬼子军官应了一声,急速离去。
一股愤怒情绪从藤本心底涌起,心中不由地骂道:“司令官这个老家伙,想吃羊肉又怕惹膻,想得荣誉又怕负责任,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心慌意乱,坐不稳屁股,唯恐违背一点当局的眼色,真他妈妈的不是东西!”
当藤本这个老家伙挥军苦战的时候,他不仅不给予一点相应的支持,相反地还要增加他的后顾之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让这样一个色厉胆薄,好谋无断的老家伙独挡一面,大本营决策当局真是瞎了狗眼。
可他藤本决不是一个畏首畏尾,优柔寡断的孬种,更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挥之即去,召之即来的走卒,这个老家伙要在最困难最危急的时刻显示身手,让他们知道藤本不是—个大饭桶。
突然,前面响起了枪炮的轰鸣,前锋部队又跟赣榆游击队接了火。藤本气恼地皱皱眉头,纵马赶上前去。
当藤本赶到前面时,阻击部队已经迅速转移,四围上空飘浮缕硝烟,几个负伤的鬼子和伪军士兵倒在血泊里辗转呻yin,部队停止了行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