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便是这般谋划的,利用沈德强的痴迷收拢所有极品生丝,从根源上断了蒋家进贡的布匹,逼得那只老狐狸不得不进京。而只要他能离开青城,再动手就要简单很多。她可没有沈金山那种惺惺相惜的情愫在,直接把他尸体扔下一处食人鱼聚集的山崖。那处山崖地处虎牢峡深处,出来的路九曲十八弯且暗礁密布,连里面鱼都游不出来。她也是偶然发现那处所在,命人将食人鱼喂养起来。在动手之前几日,她命手下停止喂食。蒋先养得好,前世扔下去的时候他人还没断气,饿了几日的食人鱼如蚊子见了血般蜂拥而上,瞬间便把他撕咬的尸骨无存。

当然当时的一切她是交给手下人办得,她做人很有原则:手上从不沾血。

可惜最后蒋雪玲破坏了她的原则,而手上沾血后,果然厄运随即而来,她遭到了小王爷狂风暴雨般的报复。想到前世最后的结局,箫矸芝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顿时沈金山那点怀疑也就不算什么。

“不可能是我。”停止胸膛面对沈金山,她冷冷地说道。

居移体养怡气,箫矸芝前世最后几年也算见惯了达官显贵,经历了富贵荣华,此刻气势全开,根本不是沈金山这等久居青城终生经商、锱铢必较的人所能撑得住,紧紧一个照面他便被震慑住了,坐在轮椅上做垂耳聆听状。

或许她早就该这样子,震住沈金山,还真能省去不少麻烦。

“前来禀报仓库失火之人……”

“是县衙的衙役。”沈金山边上同样被她震慑住的沈府管家恭敬道。

而这几个字却让箫矸芝茅塞顿开,“县衙为何会派人来禀报?不是我说,这些年阿爹没少孝敬县衙,这些孝敬十有**落入了县令腰包。而本县县令又是怎样的人?为人小心谨慎,但又心细如发,且本人又没那般阴狠。”

“那他为何不帮着救火,且方才我派人出去,发现外面宵禁看得很严,我们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去,更别提跑出大半个城前去灭火。”

虽然早已猜到,可听沈金山说完此点,箫矸芝还是心里一咯噔。

“看来就是我想得那样,此事应当是广成王出手。”

“广成王?他不也是重伤在身,如今在蒋府养伤,连朝廷钦差都没能把他请出来。”

皇命都请不动,那看来伤得不是一般厉害。站在沈金山的角度,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世上还敢有人公然违抗圣旨,毕竟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甚至暗地里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小王爷伤得再严重点,直接在蒋府一命呜呼,以后这青城不还是他沈某人的天下。

或许是心底有了这点盼望,沈金山从没想过小王爷会帮箫家。或者说他压根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他跟蒋先斗了大半辈子,如今胜负已然见分晓。他不过是凭着一口气,死不承认箫家的败落,可箫家已然颓败至此,若是蒋家那边再多个小王爷做靠山,那他岂不是再无任何一丝希望?

“以阿爹这些年送去县衙的那些孝敬,明知道箫家最后一点东西失火,县令都不派人去救,而只是找个人来悄悄传话。此人地位,肯定不一般。而如今青城内有这般地位的,除去朝廷派来的钦差,也就只剩下蒋府后院养伤的那位。”

“可那位不是从虎老峡……那日本州所有精兵强将一拥而上,你不也说自己亲眼所见。”

沈金山忙说出自己猜测,事到如今他剩下的只有妄想,以及妄想所衍生出的希望。他甚至不知道若没了这层期待,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我的确亲眼所见,”箫矸芝肯定道,“可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万箭丛中被扎成只刺猬,只怕人当场就不行了。结果非但没传来讣告,这些时日蒋家也没怎么紧张,想必小王爷有什么奇遇。以皇家之强大,他身上有件护身的甲胄也不为过。”

护身甲胄……沈金山恍然大悟,“我箫家库房中最值钱的宝贝,莫过于前朝飞将军所用金线软挤康目墒切⊥跻,可他查抄的东西不该上缴朝廷?”

“上缴朝廷?”箫矸芝语气中全是嘲讽,“你这些年莫非是白活了?连青城县令都敢收人孝敬,那位的身份昧下再多也不敢有人明说,区区一件金线软甲算什么。”

想到沈金山对那件金线软甲的宝贝程度,箫矸芝唇角嘲讽越发浓烈。顿了顿,她喃喃道,“没想到最后救了他一命的,竟是我箫家传家之宝。”

沈金山也想到了此点,他颓然地跌倒在轮椅上,始终无法接受现实。

“为何小王爷会对蒋家这般好?明明我箫家也不差什么。”

语无伦次半天,突然间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盯着箫矸芝,“我知道箫家差什么了,怪我,没能生出个蒋雪玲那般的女儿。为什么你不是蒋雪玲,如果小王爷喜欢你,今日就是我们坐在金山银山上,数着金银笑话那只老狐狸如何落魄。”

说到最后他太过激动,竟撑着虚弱的身体半站起来,一双因极度消瘦而皱巴巴的手青筋暴露,死死揪住箫矸芝前襟,看向她的目光如看待杀父仇人般。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中用。”

她不中用?箫矸芝笑了,没再多解释什么,她扭动身子直接挥开沈金山。力道之大让对方直接跌回去,轮椅也往后退了好些,直到撞到门槛才停下来。

剧烈的撞击后,沈金山一仰脖子,直接晕倒过去。

“老爷。”管家急忙冲上前,自他腰间掏出药瓶,取出一粒给他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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