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按规矩行礼,每晚的补汤补药也皆是遣得力丫鬟送来,总之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即便碰面也是恪守礼节不越雷池一步。

两人间的关系,瞬间退回到了他初来青城时的状态。

陈志谦心里那个怄,偏偏他还不能说出来,毕竟弄成今天这样全是他的原因。又是夜深人静时,看到院中端着药碗走进来的丫鬟,心中“正”字默默加上一横,凑齐一整个。

已经五天了,整整半旬那丫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

是时候做点什么。

将药汁随手泼在窗外花丛中,玄衣翻飞,陈志谦登上房顶,直接朝着城西箫家那边赶去。

自打在竞争会首时名誉扫地、连带着百年积累的家中库房也因“失言”而被掏空后,整个箫家就陷入了要啥没啥的凄惨境地。短短一个月,原本虽比不得蒋家豪华、但总算青城第二份的庭院内野草疯长,一派萧条景象。

月影重重,微风浮动,没过膝盖的草随风摆动。一身玄衣的陈志谦翻入院内,直冲有光亮处奔去,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捏着个纸包。

靠近,刚想寻找可以潜入房间的窗户,房内传来的声音让他顿住。

“蒋家那边可安排好了?”

“多亏沈家那边传来的消息,我们的人手已经顺利潜入蒋家库房。”

再开口时,箫矸芝声音中明显带出点精神:“事情尚未成,万不可掉以轻心。”

箫矸芝在打蒋家库房的主意,他好像从未听说过此事。脸色渐寒,陈志谦转身走到房山,搬开墙角不起眼的石头将手中专为她调配的药包压下,而后转身隐匿在夜色中。

离开箫家后,他并没有如往常般回蒋家夜袭绣楼。倒不是他不想回,也不是他怕自己伤着阿玲,而是他根本没法潜进去。

自打五日前那丫头哭着走出客院后,绣楼守夜的人突然多起来,绕是他武艺高强也不可能同时点那么多人睡穴。

那丫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不仅不再接近他,反过来还阻止他的接近。认识到此点,陈志谦心下懊悔排山倒海般袭来。

习武之人精力较之常人本就旺盛,在没认识那丫头之前,他是靠各种高难度的任务来打发时间;重生后见到那丫头,原本的男儿雄心壮志慢慢收敛,财势他不缺,就想跟那丫头****相对悠闲惬意,为此他借口养伤留在青城。

这会那丫头不理他,突然间他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这种空闲让他颇为不适,只得找点事做来打发。夜探箫家偶然发现箫矸芝阴谋后,他没有愤怒,反倒有种“终于有事做”的兴奋。

运起轻功很快来到蒋家堆放绸缎的库房,这些时日陪着阿玲打理生意,对于蒋家各处库房他也有所了解。建在外院,但有一条密道跟那丫头拔步床相连的是装财宝的库房,里面有蒋家百年积累;其余各处堆叠着生丝、熟丝、染料等各种原料;而离鉴湖码头最近的这处,则是放置进贡所用极品绸缎之处。

蒋家大小库房实在太多,箫矸芝多长个脑子也不可能全算计到,她最有可能动的便是此处。

虽然箫矸芝说话时已经很小心,没有泄露过多信息,但他还是第一时间瞄准此处。

飞檐走壁沿着库房外墙巡视,他以多年完成高难度任务的敏锐眼光找寻着好下手的角落,没几眼便在角门连接的拐角处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悄无声息地靠近,就看到几个穿着蒋家家丁服的下人手里正拎着油桶,最前面那人站在角门前,手里握着铜锁,把簪花用的细铜丝伸进去拨弄。

“开了!”拨弄许久终于成功,开锁人兴奋地喊出声。

“不错。”

得到认可的开锁人重重地点头,还没等点两下,他突然意识到声音不对。循声望去,就见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年。少年容貌之俊美无铸世间罕有,可他身上那股由内而外的冰寒气质却让人不寒而栗,甚至不敢再去看他的面容。

“锁开得不错。”

陈志谦走上前,伸手拍拍他肩膀。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仅凭气势便已震慑住这些人。

当然,王霸之气也只能震慑住片刻。眼见阴谋败露,众家丁放下油桶,撸袖子随时准备大干一场。还没等挪开脚,一张明晃晃的金牌亮在他们面前。

“这是……广成王。”

月亮从云层后露出来,照亮这个稍显阴暗的角落,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而随着这一声,撸起袖子的众人瞬间退缩了。

“跑。”

这可是广成王,仅仅因为他虎牢峡遇险,本州一手遮天的吴同知彻底遭殃,被连根拔起。吴同知尚且挡不住的人,岂是他们这帮小虾米所能招惹。

逃,赶紧逃!

恐怖弥漫到心头,僵硬的四肢终于恢复知觉。可刚迈开步,方才在身后的少年便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后面,牢牢拦住他们去路。

“这身衣裳还真是碍眼。”叹息般说完,他话锋一转:“我可以不计较今日之事,但你们必须要去做件事。”

开锁人眼中涌出强烈的升级,“不知王爷所讲所为何事?”

“继续完成你们手中之事。”

什么?他们没听错吧?提着油桶,众家丁眼中涌出强烈的不可置信。

“向东走,铜雀街中间最大的那处绸缎坊,想必你们应该熟门熟路,记得把衣裳还回去。”

那不是他们东家铺子?家丁们迟疑起来。

“恩?”

头顶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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