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间……”

这世道嫁妆可是女人的底气,有钱人家陪嫁时甚至连恭桶也要一起备上,意思就是我家姑娘这辈子从头到脚没吃你家的用你家的,她嫁去夫家为你们生儿育女操持家务,那是功劳,你们得敬着她护着她。

沈金山脾性阿玲也隐隐有所听闻,数貔貅的,只进不出。如今那孙氏铺子填了窟窿,过后他还不还回去还两说。到时没了铺子收成,孙氏在箫家后宅的日子可想而知。

前世为了箫家利益,孙氏选择冷眼旁观。这会自己利益受损,就要蒋家仁慈、甚至放弃早已做好的打算去迁就她,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想到这阿玲抬头,看向正在苦苦哀求的孙氏,笑道:“夫人掌管中馈,箫家后宅井井有条,每次礼佛时出来的下人都格外大方,向来治家有方。”

这是什么意思?没明白阿玲意图,对着她夸赞之言,孙氏只能点头:“不过是按家规来,稍微上点心就是,姑娘过誉了。”

承认就好,阿玲话锋一转:“夫人这般有心,不知对箫矸芝先前所做那些事,可曾有所察觉?”

这……孙氏心中隐隐升起不妙的预感,刚想说什么,蒋先却比她还要快。

“先前事关蒋家声誉,夫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自己陪嫁铺子出事,又要我蒋家做那仁善人家。这等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真是与沈兄如出一辙!契书已然画押,既然沈兄当时认定,此刻就断无更改的道理。”

蒋先多聪明的人,阿玲一提箫矸芝,瞬间他就全明白了。

箫矸芝可不仅做了诬陷那点事,还有前世那些数都数不清的账。前世箫矸芝做了那么多,掌管箫家中馈的孙氏会毫不知情?

怎么可能!连多年卧病在床、无力掌管后院的方氏都能察觉出阿玲身边亲近的奶娘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掌管后院大权的孙氏可能不知道箫矸芝干了哪些事?她不仅知道,而且还因为箫家和娘家孙家共同的利益,为箫矸芝做遮掩,大开方便之门。

蒋先可没阿玲那般心善,后者还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认为孙氏这样趋利避害也算是无可厚非,自己只需原封不动还回去就是;然而到蒋先这,他丝毫没想那么多没用的。

孙氏前世是不是对不起阿玲?是!

这辈子有机会要不要报复她?要!

由因及果,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想明白的同时,蒋先顺便在心中仇人名册上再加一人,对上孙氏的态度也是无比坚决。

“夫人陪嫁铺子是沈兄抵押出去的,与蒋某无干。此乃箫家家事,蒋某概不插手。”

连带着前面那句,他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箫家的事我又不清楚,压根不知道缫丝铺子是你陪嫁。但我不知道,沈金山总该清楚吧。知道他还抵押出去,你说这怪谁?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夫妻俩的事我蒋某人不掺和。

孙氏当然也听明白了,是她没管好庶长女,这会本来就在蒋家人面前理亏。蒋先一番话滴水不漏,她要是再求下去也说不过去。

但陪嫁铺子绝对不能丢,这些年她之所以在箫家后宅安安稳稳,全因铺子年年丰厚的产出。吃穿用度不用朝那铁公鸡伸手,她说话也格外有底气。

心下坚定,她转头看向沈金山:“老爷方才不是答应过,拿其它铺子去换?”

沈金山心不甘情不愿地自袖底掏出房契:“胡兄看,用这处……”

自他手中接过房契,蒋先打眼一扫,直接递给旁边孙氏:“夫人且看,莫说缫丝铺子与我蒋家先前铺子打通后如何方便,单就两处铺子而言,你会换……”

孙氏接过来,她虽不懂这些,但房契上地址还看得懂。看清楚后,她本就凉透了的心瞬间结出厚厚一层冰碴子。转头看向沈金山,她眼含热泪,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就这地方,还想跟我那缫丝铺子换?”

原来房契上那处位于青城边缘,是箫家最没用的一处产业。整处产业基本处于半荒废状态,每年不但没有丝毫收入,反倒还要倒贴不少钱进去修缮。

指着地契,孙氏整个人都在发抖,气愤之下声音陡然抬高八度,“我早就知道,老爷不是诚心帮我赎回嫁妆铺子,没想到你却连样子都不肯做。”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围站着的百姓恍然大悟。

方才四人声音很低,他们只见着蒋家父女与箫家夫妇在对峙,却怎么都没想到是为沈夫人嫁妆而对峙。

不对,怎么会扯上沈夫人嫁妆?

因为蒋先刚才“心善”,对所有人解释清前因后果,这会大家不难想明白。肯定是沈金山抵债时,把自家夫人嫁妆拿出去。

“箫家家大业大,没想到还要靠媳妇嫁妆支撑。”

“你也说了箫家家大业大,哪会缺那点钱,我看分明是沈金山不舍得动他箫家名下的金山,便将主意打在了沈夫人嫁妆上。”

几句话间已经真相大白,但人民群众无穷的想象力还没停下来。姑娘家在娘家都是娇客,嫁人后为夫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理应得到人尊重。动媳妇嫁妆,这可是万分令人不齿的行径。在这点上沈金山受到了青城所有人的鄙视,甚至还有人提到了箫矸芝,由她庶长女的身份说道箫家隐形人般的嫡长子,然后证明沈金山宠庶灭嫡、宠妾灭妻。

蒋家门前那两次,因为名声不好的只有阿玲,对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虽然有少数人不管不顾说话特别难听,但大多数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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