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郝萌头疼的原因,原本以为靠着自己手下两千人快出击,拿下吕布人头,到时群龙无大事可期,可谁知高顺居然来的这么快,妄自己还设计引开了大部军力。现在的吕布府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自己纵有大军一时也难以下口呀。与其说是他围住了吕布,倒不如说是陷阵营拖住了郝萌。可怜的郝萌还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这局博弈的弃子。
东城外,曹军果然来趁乱袭城了。不过这次偷袭有点明目张胆,因为曹军是举着火把来到的城下,把个东城外照的灯火通明。陈宫往城下一看,“此处领军的可是曹仁将军。”
只见曹军主将策马上前,“正是某,想来阁下就是陈公台吧。我主公有令,若是遇到阁下务必要请回大帐一叙。”
“曹使君太客气了。”陈宫在城楼大声回话,“不过诸君远来是客,当由宫代我家主公招待一二才是。只是现在城中杂乱,待宫打扫干净好接贵客。”
“不急。”曹仁语气悠闲,“我家军师说了,陈军师要有事只管先忙,不用顾及我等。”
“那宫倒是要谢谢郭先生大量。”
“不敢,先生请自便。”
看着陈宫的身影消失不见,曹仁对身边的戏志才问,“先生,末将不解?即然我等知道城中正大乱,为何不趁乱袭城呢?”
“此事戏某倒是可以为将军解答一二,将军知道趁乱袭城,那陈宫自然也知道。陈宫的目的是铲除异党,弃城远去。自然会设下防范不让我等干扰。即知他要弃城,我等又何必突耗军士性命而躲一座必得之城?再者将军觉得以我们这点军力能在没有器械的情况下拿下城门吗?”
曹仁虽然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但他总感觉自己军中的两位军师所想绝没这么简单。回头望去,自己所率大军前排的士兵各举火把,而在目力不及的队尾,多有士兵一人持两个火把。原本在黑夜中暴露自身的火把,此时去让自己的三千军看上去似有万余。
和当初于禁看到萧一训练虎豹营一样,曹仁看着身边的戏志才不由感慨,为将者果然还是要懂兵法,不然的话就像郝萌一样只是智者大贤手中一颗弃子而已。
“先生,子孝斗胆求先生教我以行军之法。”
“将军客气了,若将军不弃,戏某倒是有一阵法可以传授给你。”
“谢先生赐教,不知此阵大名?”
“八门金锁阵。”
即然曹仁只带了三千军,那么曹军其他人在哪?此时的定陶西城,与城里四处火光不同,这里一片黑暗。城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然后大队人马趁着夜色无声无息溜出城门,在黑夜中如黑影一般向远处而行。为的人正是吕布麾下大将张辽张文远,俗话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军撤退自然也要保证粮草。此次张辽正是奉了陈宫军令提前压军粮而出。沿大路行不到五里,前面是一片山坡,道路从两山前通过,这是个埋伏的好地方。张辽挥手止住粮车。身边的数十个斥候不等吩咐立马四散前去探路。
看着慢慢逼近的斥候,夏侯渊心跳不断加。陈宫知道提前把粮草运出,郭嘉自然也知道。他早早就吩咐夏侯渊再次埋伏,可不想张辽非一般庸将,眼看着伏军将要暴露行踪。夏侯渊甚至能看清近处斥候的表情。动手!不能在等了,“箭。”夏侯渊一声令下,弓箭手对着粮车万箭齐。箭刚离弦,夏侯渊就带头冲了出去,力求在对方回过神来之前结束战斗。
一轮突如其来的箭雨瞬间打乱了张辽的队伍。“不要乱,放火烧粮。”张辽做出了教科书般的决策,历来打仗如果遇到敌方截粮要是保不住那就只有烧粮。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留给敌人。夏侯渊还没能冲到,粮车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住了,借着大火的阻拦,张辽急忙往定陶撤退。夏侯渊想要追击却被火阻拦。只能望尘兴叹。
无奈夏侯渊只好退了回去,“军师,敌方将领太胆小了,末将未能抓到。”
“非也,此将只看到将军冲锋就能衡量出敌我差距,当机立断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毫无一点犹豫,敌将非是胆小,将军莫要轻敌。再看他丢下来的粮车,看似杂乱却恰好挡住了将军的去路。”郭嘉望着熊熊燃烧的粮车,“此火烧的倒有意思。”
城外热闹非凡,城内也不消停。郝萌满头大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盖因陷阵营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陷阵营就像一个龟壳包裹住吕布这块肥肉,想吃,可是怎么也敲不破这个硬壳。与其说是郝萌把吕布围住了,不如说是陷阵营把郝萌钉在了这里。
这也是陈宫想要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把郝萌一党聚在一起,然后围而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