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深吸一口气,捋清楚思绪。
“他年纪轻轻便科举得了状元,之后被这国朝的丞相相中,去了翰林院,一年之后便成了学士,之后入职做了这府衙的府丞,官居高位,更是被丞相招了做女婿,眼下虽说官品不高,不过是从五品,可是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因为那丞相膝下无子,只有一位独女。
我随不知晓其在朝中势力如何,可是想来能当上丞相,权势定然不小,如此大的权势,岂能没有党派支撑?可惜他膝下无子,后继乏力啊。
如此,才选了我大哥作为继承人来培养。”
青鸾不解道:“这与我们的这婚事有何干系?”
“呵呵,自古士农工商,阶级分明,商贾一行,虽然看上去风光无限,可在这鱼龙混杂的大都之内,便犹如无根的浮萍,越是招摇,便越是容易惹得野风吹过,倒地不起。
如此一来,想要站稳脚跟,让他人无从挂念这份偌大家产,最好便是找个靠山。
可是这靠山又着实不好找,直接寻那些官宦权贵吧,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即便是看上了,也必然是有所图谋,立意不纯,不太好。你爹就你一个女儿,想必是舍不得的。
这样挑来选去,最好便是寻个新贵,可寻常读书人又多半会顾念读书人的名声,而且也不一定护得住这偌大的家产。
如此一来,我便很合适了。
我大哥将来必定青云直上,有他作保,我日后的日子混的必然不会差,而且两家的关系并不远,尚在一脉之中,也不虞担忧未来他会谋夺这家产,更不用担心你嫁入夫家之后受委屈。”
秋君将这一切理清楚之后,说的条条理理,清清楚楚,青鸾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怔神道:“这……”
“所以说,你我二人根本不是什么相亲,而是联姻,这婚事,你是必然逃不掉的,信不信?只要你一逃,你爹我丈人,铁定会快马加鞭把你追回来。”
秋君信誓旦旦说着,一脸自信光彩。
青鸾盯着秋君一阵猛看,然后伸手掐住了秋君的胳膊,犹疑出声问道:“我们最近一年内,第一见面是在何处?”
秋君一愣,道:“玉京城啊。”
“你做了什么?”
秋君翻个白眼,道:“我遇刺瘫在地上像条狗,你救了我,然后给我来了一剑。”
青鸾听后,松了一口气,仍旧有些疑道:“真是你?”
“哈。”秋君故作虚浮的一笑,不屑道:“要不然呢。”
“可是,你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使了?”青鸾犹疑道。
“你男人我一直很厉害的。”
“是吗?”青鸾回忆道:“可我记得,你连东望都……”
“咳。”秋君尴尬一笑,道:“人嘛,总是会变得嘛。”
秋君的语气略显辛酸。
入京一年来,他深陷玉京的泥潭之中摸爬,如今更是被卷入其中,等若身陷囹圄,若不动脑子想想如何自救,他恐怕是真的活不到今日。
见多了这风风雨雨,自然便知晓如何应对了。
人嘛,都是被逼出来的。
秋君当然不蠢,自他踏入这太虚幻天之后,虽说初时震惊犹疑,可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在得知眼下无力脱身之后,便一直在思考如何破局。
以这种心态,再去观看这太虚幻天之内的人和事,看到的事务便截然不同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玩一个角色扮演类的游戏一般,格外有趣,只要分析好情报,这太虚幻天的真面目,迟早会露出来的。
听完秋君的这一顿分析,青鸾也是不得不信,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
“所以,眼下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你不要自己脑子里想一套便做一套。”秋君认真道。
“我,我有那么……”青鸾不服气道。
“呵,那一日中了东望下的套的人,可不止我一个。”秋君乐呵呵道。
青鸾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岔开话题道:“那如今,你说怎么做?”
“自然是等我娶你呗。”
“你……”青鸾又一次犹疑道:“你真的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胡编的这些说辞?”
秋君失笑道:“当然不是,要不然你回去自己打听打听,问问你爹我丈人。”
“哦。”青鸾将信将疑,问询道:“那你说,其他人去了何处了?按照你的说法,会不会也被牵扯进来了?”
“我又不是神仙,这我怎么知道。”秋君说完,摆摆手,道:“你莫要多想其他了,安心回去等着我娶你过门儿吧,时辰不早了,为夫要回去睡觉喽。”
青鸾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秋君已经翻身上了墙头,不要脸的朝她笑笑,摆了摆手,然后跳回了院子里。
她只得叹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如今的那个“家”。
乌云,不知何时遮盖了月亮,一路上天色越来越黑,等她回家之后,更是轰隆隆一声,打起了雷。
暴雨倾盆而下。
就在青鸾府苑外的一条巷子里,一堆杂物之间,两个人影躲在其中瑟瑟发抖。
王辰安脸上污泥满面,卷个破毯子,听着这震耳欲聋的雷声一脸悲愤。
“老娘真是信了你的邪,说了我敲闷棍你拿钱袋子,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坑?
好人都让你做了得了,老娘一棍子下去,你他娘的偏要上去和那人分说,还给人道歉?说借钱?
陈道几,你是不是傻?就咱俩这样,一个黄毛丫头,一个穷道士,整的跟俩难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