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芥昏死了过去。≮菠≒萝≒小≮说
被秋君一记手刀砍在了后颈。
一个中年男人踉踉跄跄的从茶楼内走出来,失魂落魄,他跪伏在刍荛的身侧,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一句话都不说,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佝偻着身子,仿佛被压垮了一般。
他双鬓的发丝随着风飘舞,白的渗人。
他抱着刍荛的尸体,看着那熟悉的脸,一时间悲痛的无以复加。
“傻孩子,义父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的……”
他就那样跪坐着,瘦高的身形佝偻着,似若乞丐一般,任谁也想不出,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会是陈六爷。
那个叱咤风云,脸上带着爽朗笑容的陈六爷。
秋君心头复杂万分,滋味难言。
许久后。
“放他们走吧。”
陈六爷沙哑道。
秋君默然无语,片刻后问道:“就这么算了?”
“你是无辜牵连其中,这些事情与你无关的。”
“我与刍荛有过命交情,他的弟弟如今是我的三徒弟。”
陈六爷摇了摇头,缓缓的抱起刍荛,踉踉跄跄的一步步走着,一道黑影出现,默无声息的在他身后撑起一把伞。
秋君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压抑着怒火道:“过来抱好你小师弟。”
陈阿柳接过荆芥。
秋君握紧了拳头,然后松开,然后再握紧,如此反复。
许久之后,他背转过身去,背对着几人,冷声道。
“滚吧,在我还没下定主意杀了你们之前。”
几人头顶悬着的黑色剑元消失不见,杨柳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被宁浩扶住,张易芝深深的看了秋君一眼,拉着心有不甘的徐君礼离去。
秋君弯腰,捡起飞光,从陈阿柳怀中接过荆芥,慢慢的往回家的路走去。
王辰安和陈道几两人跟上,她想要说什么,却感觉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难受道:“对不起……”
“不关你们的事。”秋君平静道,“只是这次我又爽约了。”
王辰安摇了摇头,与秋君告别。
公孙度跟在两人身后,一时间沉默无言,直到回到了书院,秋君才面色平静的回头对他道:“今晚让你扫兴了。”
“小师叔……”
“早点回去休息吧。”
夜色落下。
秋君沉默不语的抱着荆芥去了素问峰,找到了李老头给荆芥疗伤,在脱去衣服,看到荆芥那干瘦的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的时候,他面色阴沉如水。
“这是……”李老头问道。
“我三徒弟。”
“唉……”
看到秋君表情,李老头也知道准没好事儿发生,便不多问,给荆芥断掉的骨头接好,上好了药,让秋君抱着回去了。
瘦小的荆芥,硬生生被包成了一个粽子。
秋君就像是抱着一个大号布娃娃一样抱着他慢慢往回走。
半道上,荆芥醒了。
他看着秋君这张陌生的脸,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眼睛慢慢的红了,然后慢慢的流泪。
“醒了?”
荆芥没有说话。
秋君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对他道:“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旁边那是你大师兄。”陈阿柳笑着朝他招招手,“你还有个二师兄。”
“山上还有老黄和芳姑,不过你应该是喊爷爷和奶奶了。”
“你还有一堆的漂亮师姐,她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嗯,你还有个失踪了的师娘,很漂亮,跟你师父我一样漂亮。”
“还有一只山灵,嗯,真的是山灵,虽然长得像一条狗,它叫旺财,可以陪你玩……”
荆芥始终没有说话。
秋君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管荆芥说不说话,抱着他慢慢回到了山上。
夜色已晚。
“咋这个点儿就回来了?”芳姑好奇道:“这小娃儿是谁了?”
“荆芥,是我新收的三徒弟,以后就是咱家人了。”
“哦哦,那咋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受伤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芳姑瞧见几人回来没有吃饭,又急匆匆去厨房做饭去了,秋君就抱着荆芥把垂星峰饶了个遍,等饭菜熟了,端上桌后,秋君把荆芥放下,端起饭来准备喂他。
“小少爷,我来吧。”
“没事儿。”秋君夹起一块儿炖的软烂的红烧肉来,放在碗里,用筷子夹碎,舀一勺汤汁拌起米饭,问道:“老黄呢?”
“那死鬼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溜达去了,吃了饭就不见人了。”芳姑没好气道。
秋君失笑,道:“那您快去歇着去吧,一会儿让大娃去洗碗就成了。”
“真的不用俺?”
“没事儿的。”
芳姑瞧着荆芥死气沉沉的小脸,道:“那俺去给他收拾房间去。”
“也成。”
陈阿柳飞快的扒拉几口饭,对秋君道:“我也去帮忙,那屋子有点儿潮,我去弄盆炭火烤烤。”
秋君点点头,一时间,水榭的餐厅这儿,就只剩下了这师徒二人。
“吃点儿吧。”
拌好了米饭,秋君舀起一勺子来喂过去,荆芥初时抿着嘴,片刻后似想起了什么,慢慢的张开嘴,让秋君喂他吃下饭去。
他面无表情的嚼着,嚼着嚼着,眼泪就下来了。
秋君悄悄伸出手去给他擦掉,然后又舀一勺汤,轻声道:“喝一口汤。”
荆芥含着泪咽下。
“再吃一口菜。”
秋君夹起一片蒜蓉拌下的油麦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