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断剑飞出,插在了地上,秋君停下手来,余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断剑,摇了摇头,拱手对秋君道:“在下输了。”
“只是剑断了而已。”秋君笑着道。
飞光着实是一柄好剑,方才多次比拼,至今这剑身上都无一丝伤痕,可反观余羽手中的半截剑,剑刃上早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卷痕。
当然,余羽的剑其实也不错,虽然比不上秋君手中的飞光,但也是一柄上品的长剑,以常理来说,断然不该如此的,毕竟飞光也不是以锋锐见长。
可如今两人比剑竟然断了剑,着实有些怪异。
“那便是输了。”余羽认真道。
余羽他自己自然清楚怎么一回事。
说到底,他的剑之所以会断,还是因为他的剑法不如秋君,做不到如秋君那般信步闲庭的进退自如,持器自伤,持剑者断剑,便已经是略逊一筹了。
看着余羽神色平静,秋君心中开始寻思,就这样赢了这小子,会不会让他心中不服?万一改日再来?自己这小日子还怎么过?要不要借他一柄剑,干脆打的他服服帖帖?
“要不然,我们换剑再行比过?”秋君试探道。
余羽摇了摇头,道:“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
秋君心中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点点头,客套道:“要不要……”
坐下来喝杯茶?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余羽对他一施礼,神色宁静的拿着半截断剑走了,头都不带要回的,搞得秋君很是尴尬。
他站立在原地,慢慢收回自己探出的手,尴尬的摸了摸下巴,嘀咕道:“我就说么,比剑就比剑,还喝哪门子茶……不专业……”
下山的余羽,正好撞见了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陈道几和王辰安两人,余羽恍若无视一般的走着,陈道几瞧着余羽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关切道:“余师弟,你还好吧?你这是要去哪里?”
余羽头也不回的道:“我输了,我要回去练剑了。”
说完,人不见了。
若是秋君见了,一准儿得说,这他娘的才像个剑修嘛,冷酷又无情,心中除了剑什么都没有。
王辰安吐了吐舌头,丢给余羽一个鬼脸,拉着陈道几道:“走,豚豚,姐姐带你去看花活儿!”
“啊?啥,啥是花活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嬉笑打闹着,欢快无比。
…………
“您真的得多想想了。”东望笑着看向太平。
太平就那样懒懒的躺在水榭的塌上,手中捏着一把鱼饵,不时的朝着湖中抛去,引得鱼儿蜂拥而至。
“真的没别的法子?”太平道。
“要说有,也有,但是只有这样我们付出的代价才是最小的,也是最稳妥的。”东望站在一旁,极力劝说道:“其他的抛却风险不说,可操控的空间太小。”
“你让我好好想想。”太平皱眉道。
“我跟您这样说吧,从玉京到登州的水陆有三千里,中间关卡无数,也就只有他们漕帮有这个实力打得通上下关节,而且他们一直都负责着各州府的矿脉运输生意,这件事儿由他们来办,简直是万无一失。
我东出阁不是不能办这件事儿,只是目前所有的航道,尽皆是剑舟空运,而元金矿石需要特殊的箱子密封不说,一旦密封了,便无法放入储物法宝内,如此一来,纯靠剑舟耗资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二皇子那边儿已经上钩,南方诸派也已经疏通妥当,包括工部在京郊炼矿场的关系也已经打通,只差这临门一脚了,殿下。”
东望语重心长,声音温和,可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却如平地惊雷一般。
他也真不虞担心这些话传出去。
然而,他这一番语重心长,换来的只有太平的一句讥讽。
“说到底,我还是想不明白费这么多事儿干嘛?既然南方诸派要钱,你东出阁给他便是了,至于那些矿石,丢便丢了呗,难道你舍不得那些钱吗?”
太平一边儿说,一边儿喂鱼。
东望听了这句话,真的是气的差点儿吐血,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片刻,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也由不得他不忍,太平在他的大计中,不可或缺。
深吸一口气,东望笑着道:“既然您觉得如此,那咱们便日后再谈这事吧,反正距离来年,还有一月时间,尚且充裕,时候不早了,在下告辞。”
太平咯咯笑了笑,忽地问道:“喂,你说,那人我真的碰不得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东望一怔,随后立即了然,果决道:“他如今已然登场,虽然还没到他唱的那一刻,可大戏终究得落在他身上,周帝不会放着他不管,为了大局,我还是请您还是多考量一下吧。”
“真那么重要?”太平似心有不甘。
“他已入宫两次,估计不久就会在朝野中露脸,到时候,他的那张脸,您见过的,想必也记得清楚明白,周帝会无缘无故的放他普普通通的登台吗?只要他一再朝野中露面,必然就是周帝有所动作的时刻,您觉得呢?”
东望说着,声音渐冷。
太平扁了扁嘴,道:“只是逗逗也不行?”
“随您!”
东望说完这句话,草草施礼,甩袖离去,似是愤怒至极。
太平也不恼,仍由东望这样离去,眼中神色更是宁静,待得东望出了府,她才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