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在军中干涉他的决策,催促他前往悦安城,尉上卿虽是个习武之人,却也心思细腻,赵副将应该有事瞒着他,至于是何事,这就需要尉上卿细细推敲了。
“赵副将,尉将军已经抵达古容城,那些斐戎余孽听到将军的威名,早就吓破胆了,还哪敢造次?”罗半叶见尉上卿有些不悦,连忙解围道:“再说了,将军时隔一年才回到古容城,自然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对啊!”张行知应声附和:“将军奔波劳累,岂是区区几日皆能修养好?需得养足了精神,才能去对付那些斐戎余孽。将军可不是枉道之人,赵副将有疑虑,我等心甘情愿为你解惑,只愿你莫要埋怨将军。”
“末将不敢。”赵副将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哪还有他说话的份,若是再开口,他俩又开始滔滔不绝,张行知与罗半叶是尉将军的心腹,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假。
尉上卿望着张行知与罗半叶,抿了抿唇:“好了,我们喝酒,白夜,你少喝一点。”
“知道了父亲。”尉白夜嘴上答应着,却跟着他们一碗又一碗地将烈酒喝下肚。
过不了几日,便是子瑜的生辰,也是千云的祭日。尉上卿待在古容城不肯离开的原因,不过是他想等到千云的祭日之时,去她墓前看她一眼,和她说一说离开古容城一年内发生的事情。
尉白夜与尉上卿驻守在古容城外,还需等待一段时日才去悦安城。尉白夜百无聊奈,只好去古容城外转悠转悠,见一见以前相识的老友。
他记得古容城外有一个井水村,那里的井水甚是甘甜。以前去井水村时,总有一个男子成天站在村口,等他走失的女儿,他问过那男子,他女儿走失之时才一岁多。
想着想着,尉白夜来到井水村,他果然瞧见那名男子站在村口,如今的他已经两鬓斑白,却还是没能等到他走失的女儿。
“王老头,都十七年过去了,你怎么这么执着?”
“尉副将,老头我有一年没见到你了。”王老头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意外望见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裂开嘴笑了起来:“尉副将,我们刚见面时,你还是个小孩,个子虽然高,可年纪不大,那时候就跟着尉将军去军营历练。一年未见,尉副将可有成亲啊?如今你的年纪不小了啊!要不要老头我替你与咱们村的村花牵线?人家今年刚及笄。”
“不了不了,今年刚及笄的话,年纪还没我妹妹大,我才不要。”尉白夜努了努嘴:“老头你不是说了吗?我年纪也不小了,也快到而立之年了,怎能祸害人家小姑娘呢?”
“所以老头这才替你担忧啊!”王老头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叹息了一声:“若是我女儿还在的话,今年也是十八九的年纪,正好做你夫人。”
“老头,你就别操心我的婚事了。”
“尉副将,其实不是我操心你的婚事,是那村花天天念叨你,我每日来这村口坐两三个时辰,她也来这村口坐着,她说我等女儿,她说她等夫君。我问她夫君是谁人,她毫不避讳,便说是你。”王老头无奈地笑了起来:“你曾待在古容城十六载,保护着大祁皇朝的百姓免受斐戎人侵害,她自然崇拜你。”
“老头别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尉白夜听到这里,转身准备跑走。他实在不记得自己还招惹过村花这一类人,这井水村,他最熟之人便是这王老头。
“放心,她今日进了古容城,若是无缘,你们不会相遇的。”
尉白夜舒缓了一口气,拍了拍王老头的肩膀:“不瞒你说,我其实有心上人,那村花,还是早些忘记我的好,别真心错付。”
“老头我会替你转告她的。”他看到尉白夜,总使他想起自己走失的女儿。
十六年前,斐戎与大祁皇朝两国交战,受苦的自然是他们这些处在战争边缘城池的百姓,那时候家里没有粮食,他便带着学会走路已经半载的女儿去附近的甜水村,准备用布匹换一些粮食,没想到女儿就在甜水村走失了。他孩子走失的那一日,甜水村有一家人刚出生的孩子失踪了,全村人跟着一起去寻,结果在村外不远处看到失踪孩子的尸体,那户人家的女主人从此变得疯癫不已。
他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四处寻找也没有结果。自那以后,他几乎每日都要去甜水村,然后回到井水村的村口等上几个时辰,才会回家。
如此往复,过了八年,他像往常一样去甜水村打听女儿的下落,走到村外,遇见甜水村的一个孩子,他认得,曾记得她父母唤她阳儿。于是两人结伴回村,谁知到了村外,便瞧见村子浓烟滚滚,村子里的小道上都是血迹,没过一会儿,整个村子变成一片灰烬,而他连凶手的面都没见过。
阳儿哭得很凶,火势很大,王老头便阻止她回去。他曾收留过她一段时间,后来她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在这里等的,不止是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个叫阳儿的可怜孩子。
王老头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尉白夜见他这样,忍不住问:“老头为什么老是叹气?”
“老头我啊!一见到尉副将便想起了许多往事。”
“什么往事让你如此印象深刻?”尉白夜好奇地看向他。
“除了女儿走失这件事,还有九年前甜水村一案,古容城的衙门至今未找到真凶,那个叫阳儿的孩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阳儿?”尉白夜皱了皱眉,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