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雅竹院,紫凝沉着脸坐了下去。

夕颜偷偷瞪了妹妹一眼:还不认罪?

夕月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白着脸道,“属下该死,请小姐降罪!”

因为气不过周妈害得小姐名声尽毁,所以她昨晚偷偷潜入靖阳王府,杀了周妈,并将她的尸体悬于王府门前,以做警戒。

凭她的身手,自是无人察觉,也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但如今小姐被皇室中人怀疑,总是麻烦不断,她才知道自己昨晚所为,太过鲁莽了。

见主子不做表示,夕颜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立刻跟着跪下,“是属下教妹无方,小姐要罚,就罚属下!”

紫凝瞄了他们一眼,“我说要罚夕月了吗,你急什么?”

啊?

不罚?

兄妹两个愣了愣,不明所以。

“杀的好,”紫凝挑眉,“周妈与苏落雪合谋害我,早就该死,我留她一条命,就是要她把我的身世说出来,之后她也没了利用价值,如果不是夕月出手,我会让她死的比昨晚痛苦一百倍。”

原来是这样!

两兄妹同时松了一口气,夕月更是差点晕过去:以后再不能自做主张,不然坏了小姐的大事,那还了得。

“起来吧。”

“谢小姐!”两兄妹赶紧站起来,夕颜不解地道,“小姐,恕属下多言,小姐为何要……”

不管怎样,小姐的身世被天下人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这……

紫凝眼中精光一闪,“如果周妈所言是实,那将我送到大夫人身边的人,肯定知道我真正的身世。”

两兄妹恍然大悟:原来小姐这一招,叫做“抛砖引玉”,是为了查明自己的身世。

“小姐英明。”

“英什么明,不过是无奈之举,”紫凝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现在看起来,事情恐怕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静观其变吧。”

两兄妹同时冷汗涔涔,“……是,小姐。”

紫凝挥手招过夕月,“你去一趟靖阳王府。”

夕月也不多问,立刻道,“是!”

而此时的靖阳王府,正一片大乱。

苏落雪一声紧一紧地嚎啕大叫,正受凌迟之刑一样,“啊……好痒……放开我!放开我!”

她衣衫凌乱,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遍布抓痕和血迹,脸上、手上更是血肉模糊,恐怖而恶心。

“怎么回事?!”靖阳王又惊又怒,“落雪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怜青,你是怎么侍候的,啊?!”

怜青面无人色地跪着,眼泪哗哗地流,“王爷饶命,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郡主沐浴后,突然就……”

令她恐惧莫名的是,看郡主这症状,分明就是中了“花枝乱颤”,也就是郡主吩咐她下在针上的用来对付北堂紫凝的毒!可不知道为什么,丞相女没有中招,郡主自己却成了这般模样,好不诡异!

任她再聪明,也想不到这是紫凝的“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白日里紫凝将毒藏于掌心,借着阻止苏落雪扇过来的一记耳光之机,将毒下在了她身上。于是,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了,苏落雪一沐浴,此毒还不遍布她全身,能落到好处?

“荒唐!”靖阳王怒喝,“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王爷!”怜青吓的半死,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去了。

房中的苏落雪被绑了双手,却因无法忍受彻骨的奇痒而拼命挣扎,求死不能。“放开我……放开我……”

这毒是她偷偷向一个邪道之人花重金买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很清楚,如今自尝恶果,却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北堂紫凝,是你,一定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屋檐下,夕月无声冷笑,原来小姐处处料得先机,行事留有后手,活该苏落雪要受此对待。趁人不注意,她翻身出了王府,悄然离去。

隔天是为菱华皇后庆贺生辰的戏班子入宫唱戏,不过因为出了苏落雪当场脱衣和紫凝身世风波这种不雅之事,所以武昭帝面子上已经很挂不住,可总要把这出戏唱完,不然丢人丢得更大。

戏台子搭在澄和堂,离台约五、六丈外是一座很大的亭子,武昭帝和菱华皇后及众皇子、公主依次就座,两边依次向下是群臣和各国使臣,戏还没开场,众人各自琢磨,气氛有些沉闷。

君夜辰掀了掀眉毛,忽地起身,“皇上,皇后娘娘,辰此次奉父皇母后之命,一来为皇后祝寿,二来是要向贵国求亲。”

求亲?

众人皆是暗暗思量:看来西池国是要通过联姻的手段,以巩固自己西六国霸主的地位,这一招其实并不新鲜,但往往最有效。

钟离墨与慕容冽快速交换了个眼神,都明白西池国此举意在试探大月国的意向,需小心应对。

武昭帝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如此甚好!两国联姻,永世交好,甚合朕意!”

不愧为王者,转眼间便有了主张。就算两国联姻,他的野心亦不会因此改变,就随便塞个女子给西池国,到时该打就打,没什么好顾忌的。

武昭帝的几位公主却是芳心暗动,不自觉地红了脸。君夜辰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又是西池国太子,若得嫁与他为妃,就是西池将来的皇后,身份无比尊贵,谁能与之相提并论!

一听又是这些老套的戏码,紫凝倍感无趣,移目看向台上。

众人都知道她如今成了天大的笑话,故对她都不屑一顾,不过来冷嘲热讽几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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