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起,紫凝才洗漱完毕,用了早饭,夕月就进来禀报,“小姐,太后召见。”
紫凝点头,心下了然,“帮我更衣。”
“是,小姐。”
一个时辰后,紫凝进了栖凤宫。今日她穿了一身白色淡雅罗裙,上绣浅蓝色兰花,裙摆处一层轻纱,行动间缥缈若仙,灵气逼人。
“臣女见过太后。”
太后似乎有些不悦,“起来吧。”
“谢太后。”紫凝心中明了,太后必是为二夫人、三夫人之事不高兴,也不急着说话,站过一边。
太后看了她一眼,“紫凝,你二娘、三娘之事,可是你做的吗?”
果然是为了此事。
紫凝迎视着太后的目光,眼神清澈如泉,无邪而无辜,“太后何以如此认为?”
“听轩鹤说起罢了,”太后揉了下额角,似是颇为头疼,“哀家原也不信,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必是她们两个不守妇道,真让哀家又气又伤心……”
是没面子吧?
紫凝暗暗冷笑,北堂轩鹤是太后的弟弟,二夫人、三夫人做出那等事来,太后自然也是脸上无光,明里暗里受人嘲笑是一定的,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太后息怒,”紫凝劝慰道,“太后既知是二娘、三娘不守妇道,便不必为她们生气,人活着,各有各的修为,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她们该还的债。”
太后一时未会过意,沉重地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她们……紫凝,你与冽儿的亲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紫凝淡然道,“震王已给了臣女休书,皇室中人一言九鼎,怎能出尔反尔,臣女与震王之间,缘分已尽。”
太后神情黯了黯,倒也没强求她,“那是冽儿没这福分。”
“太后恕罪。”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太后便说累了,让紫凝先回去。看来北堂轩鹤一出事,对她打击有些大,她承受不住。
夕月和紫凝两个一路出了栖凤宫,就见慕容冽就站在不远处,看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必定是知道太后召见她,所以在此等候。
“这个小人!”夕月气得咬牙,“怎么就阴魂不散!”
“不用理他,”紫凝冷冷换个方向,“这是皇宫,少惹事。”
结果树欲静而风不止,没走出多远,已被慕容冽拦下,“紫凝,本王等你大半个时辰了,你怎的一句话都不说就要走?”
“我没话跟你说,”紫凝目光看向别处,自然是不假辞色,“震王,你跟苏郡主既然情投意合,两相恩爱,还不赶紧把她娶了回去,否则没了靖阳王这棵大树,你如何乘凉啊?”
慕容冽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北堂紫凝,你什么意思?!”
合着他堂堂皇子,还要依附一个臣子不成?
“没什么意思,”紫凝挑眉,“震王请。”
“北堂紫凝,你别给脸不要脸!”三番五次被冷脸以对,慕容冽装出来的深情终于被打破,露出凶残的一面,“本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夕月,我们走,”紫凝皱眉,再换个方向,“皇宫里什么时候准许养狗了,还动不动就狂吠不止,惹人心烦。”
夕月真是太痛快了,故意大声道,“是,小姐!”
慕容冽保时被人如此污辱过,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北堂紫凝,你敢辱骂本王,活得不耐烦了吗?!”
紫凝头也不回地道,“我说你了吗?谁叫你搭腔的?”
你——
慕容冽咬牙切齿,已动了杀机,飞身过去就要动手。
结果就在这时候,萧寻匆匆而来,脸色惨白,“王爷,小皇子死了。”
“什么?!”慕容冽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小皇子是武昭帝新近宠爱的宁妃所生,宁妃跟他的生母菱华皇后是表姐妹,所以他跟小皇子也算是同出一脉,自然要格外照顾一些。
小皇子今年才刚刚五岁,身体一向康健,怎么说死就死了?
“是照看小皇子的奶娘疏忽,让小皇子落了水,等发现时,已经晚了。”看他脸色铁青,萧寻暗暗心惊,怕他会狂怒伤人。
“该死!”慕容冽咬牙怒骂,“都该死!”说罢狂奔而去。
萧寻才要跟上,忽又想起什么,“紫凝姑娘,你过去看看如何?”虽说太医们都说小皇子无救了,不过他对紫凝的医术一向是深信不疑,说不定有办法。
紫凝冷冷道,“皇宫的事,与我无关。”
她从来不想惹麻烦,如今事情不是她惹出来,她干嘛上赶着找不痛快。
“可那是一条人命!”萧寻急了,“而且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紫凝不为所动,“我不是神仙,也没义务救所有人。”
“紫凝姑娘——”萧寻冷汗涔涔,情知拦不下她,才要绝望,忽地看到武昭帝匆匆而来,顿时大喜,大声道,“属下参见皇上!”
武昭帝也是接到侍卫通报,才愤怒赶来,没曾想会在这里遇上紫凝。“萧寻,焓儿怎样了?”焓儿可是他最最喜爱的幼子,怎么能……
“……皇上,紫凝姑娘或可有办法救小皇子一命!”萧寻不敢说小皇子已死,直接把紫凝推出来。
紫凝冷冷看着萧寻,那目光让后者这个七尺男儿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对!”武昭帝惊喜莫名,“紫凝,快随朕来!”
事已至此,紫凝也拒绝不得,“臣女遵旨。”
说实话,她对武昭帝印象还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