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形貌来看,任奏凯比古飞龙年轻得多,听这话,白乘风感觉有几分怪异。不过其实不管论辈分还是成就,的确都是任奏凯高于古飞龙。
水星一听,心神一紧,任鸣自小受任奏凯严格锻炼,刀法之强,天下能杀他的实在寥寥无几,这时候谁得任奏凯一句赞赏,无疑就多一分嫌疑。她急切唤道:“任伯伯,您听……”
任奏凯扬手道:“不用说了。天下剑客再多,能杀我儿的不过二三人,这小子还差点!”
水星顿时大松口气。
任奏凯道:“怎么,你喜欢这小子?”
水星浑然没想到刚失去独子的任奏凯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一愣之下,脸不禁一红。
这时焦万里等人与赶到此地汇合的三筒、三万、三条一同奔来,远远一望,不知该否接近。
水星道:“任伯伯,昨夜我也赶去了那个荒庙,我们到那边坐下说。”此事涉及拳皇项无俦、当朝两位公主、一颗九转罗汉金丹,水星措辞很小心。
白乘风则直言,“除了那个金拳头明证外,天下武林功力达到那个地步的,我想也只有神魔圣皇四人!”他详细讲述了当晚林中的恶斗和古飞龙的伤状。
任奏凯沉吟道:“项无俦早年雄心壮志,广收门徒,各地分堂多达数十处,近些年却并无大动作,甚而撤销了不少堂口。”
焦万里等人小心地偷看任奏凯,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人英伟不凡,深沉如海,浑然不像一个刚刚痛失爱子的六十岁老人。他就与众人一同坐在火旁,不见半点怒气,之前那样暴烈残酷的刀法简直像做梦一样,但地上那道长三丈深三尺的刀痕却确切无误。
如今这样坐在一起,似乎甚是和谐友好,其实白乘风最清楚,任奏凯最初的确是抱着杀人之心来的。正如任奏凯所说,天下能杀任鸣的屈指可数,他若无杀心,便不能探知白乘风的真正实力,即起杀心,那刀下就绝不留情。若白乘风抵不住他的刀法而死,那也只有死而已,当做给他儿子陪葬。
白乘风谈不上有意为之,但的确希望任奏凯找上项无俦,他现在的愿望是安全送木子娉、木子雯回京,但若项无俦出手,他自知无可奈何。他实在想不通,项无俦为何会出现在劫持木子雯的荒庙处。
他故弄玄虚,搞出三路假人马,其实不是为自己摆脱跟随者,而是考虑到木子雯的安全。他虽然没有点破,但估计木子雯还是猜到了。这个聪慧的女孩一路上很少说话,想必心中颇觉愧疚。
众人也许心中各有所想,但也都在听任奏凯说话。这时任奏凯打量着木子娉、木子雯,道:“你们两位是当朝公主,我儿若为九转罗汉金丹倒也至于冲撞你们。不过为何要将你大老远劫持到城外?”
这话也算冲撞了,刀圣老人家的语气更谈不上温和,不过两位公主可不敢端架子。
白乘风其实也有疑问,缓声问道:“除了金丹外,你们身上还带着其他什么宝贝吗?”
白乘风的语气和眼神让两女心头微松,都摇摇头,“除了一些银两珠宝,没有其他了。”
“哼!”任奏凯冷声道:“水丫头,你替她们检查一番。”
木子娉气急攻心,这是要搜身!?堂堂木子皇朝公主,岂能受此侮辱!
木子雯却拉住木子娉的手,柔声道:“五姐,我同意让水……姐姐帮我们检查一下。如果没有其他宝物,说明敌人可能针对的是我们公主的身份,那便可能是谋乱祸国之事,我们须谨慎小心,未雨绸缪。”
白乘风暗暗点头,木子雯果然看得比木子娉更明了。
三女进了马车,隐隐传来衣物摩挲声,火旁众人都沉默不语。毕竟刀圣就坐在旁边,刚刚失去儿子的刀圣,谁也不敢乱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