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姿态高傲的白乘风竟然做出近乎偷袭的举动来,包括李怀先也没想到!
“如乘风来,天外飞仙”,绝妙而优美的一剑,身形恍若幻影,剑锋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看似简单的一刺,目标落点竟无时无刻不处于变动中。
李怀先没想到白乘风会把剩下的“日”字给吞了,先是一惊,但继而却一定,以白乘风的剑法,至于使出这等诡计,无疑证实了他当前状态的不佳。
他疾退一步,忽然停住,注视着白乘风和他的剑,目如电火,却生出几分晕眩之感。白乘风的剑玄奥难测,似乎观察得越仔细,反而越迷糊,心中暗叹:“果然好剑法!”
不过他早有预料,所以丝毫不慌。眼前寒光一闪,发现剑光微翘,已射向咽喉,急忙左臂一横,盾牌将整个脖颈严严实实地挡住。
“叮~!”一声脆鸣,李怀先只觉得心头一痛,一股劲力钻透进来,细若游丝,却尖锐无比。
“好家伙!”李怀先额头冒出冷汗,想不到白乘风竟还能改变剑势,剑还是刺在他胸膛上。他脚下猛一错,以奇异身法连退两步,“啪啪”两响,脚下两块石砖碎裂,袭入体内的劲力被他导入地下。
白乘风果然露出骇异之色,似乎没料到这个结果,剑尖虽断,剑短了一尺,但劲力透发反而更强,别说血肉之躯,就是城墙也刺得进去。
李怀先狞笑一声,惊虹剑猛地斩落,剑芒如虹,威势绝伦。他右臂发劲,左臂立即有所松懈,盾牌与咽喉间露出一丝空隙。
就在这一瞬间,白乘风低喝一声,左肩右翻,身体前倾,几乎像摔了出去,右臂则像忽然增长两尺,剑尖一挑,斜下往上,朝盾牌下露出的缝隙刺去。
李怀先哈哈一笑,左臂一紧,封住空隙。
剑抵在盾牌上,劲力催发,李怀先像一片不着力的树叶般往后飘飞而起。
观者看得惊诧连连,白乘风玄奥绝妙的剑势,所取之处神鬼莫测,以李怀先之能依然心口中剑,但竟丝毫无损。听脆响,分明他早有准备,身穿宝甲之物。
他身上既着宝甲,臂上又有盾牌,白乘风还有何取胜可能?他斩落的惊虹一剑竟是虚招,剑芒斩落,只激起一阵微风,石砖连条细痕也没有,莫非这一剑本来就只为了引白乘风击其咽喉要害?
厅中之人个个都怀有不俗的武功,看得诧异难解,场中两人互相算计,但招招契合,竟似十分默契!
也有耿直骄傲之人暗暗不耻李怀先的行为,又是护甲,又是臂盾,这决斗哪还算公平!
白乘风脸色陡然转白,一剑去势殆尽,停了下来,已气喘吁吁。
李怀先顺着剑上力道飘然落在丈余外,嘴角带着冷笑。
朱喜彩等人大松一口气,白乘风剑法之高的确惊世骇俗,在明知郡王身有护甲的情况下,他们依然给惊出一身冷汗。
“好剑法!可惜了。”李怀先眼中杀机闪动,面上却带着雍容笑意,“我已领教了你的‘天外飞仙’,现在轮到你接我的‘惊虹贯日’了。”
如果不是旁边人太多,李怀先真想嘲笑白乘风一番,这是一个多么浑然天成的计划啊,胜利在望,叫人不吐不快。
从白乘风在客栈中大言不惭,伤朱韬、辱李怀先时便开始谋算,与朱喜彩假作不和,透露惊虹剑与宝甲的存在,一步一步将白乘风引入瓮中。适逢七公主被劫持,意外没有打乱计划,反而完美契合,令“不和”更为真实可信,简直完美!
李怀先终究老成,忍住喜悦,提聚功力。
焦万里、水星见白乘风面色苍白,大汗淋漓,都暗叫不妙,脚下微动,心道:“紧急时刻打断决斗也要救人。”
朱喜彩等人却早注意着他们,冷冷地扫视一眼,打个眼色,几名护卫立即挡在她们身前。
其他武林人士也看出白乘风状态不对,仅仅两招,除非早有伤在身,否则何以萎靡至此,汗水淋漓,看白乘风样子,身体都在颤抖。
朱喜彩喝道:“公平决斗,擅自插手者便是与郡王府为敌,杀无赦!”
本有几人质疑这场决斗的公平性,想要说话,一听朱喜彩一句“杀无赦”立即明白,这一战,他们是一定要白乘风死的,明哲保身,都沉默不语,心中倒也安然,本来就与白乘风没交情,此子剑法虽高,却太不会做人!
混江湖,岂是武功高就行?!每年都有天赋出众的年轻人死去,因为天赋高就目中无人,傲慢无理,死了都没人同情。
焦万里忿然道:“这也叫‘公平’!?”
朱喜彩沉声道:“保持安静,不然请出去!”
水星拉住焦万里,对方早有准备,这边捣乱改变不了场中局面,当真被“请”出去,白乘风落败时,她们想救也不能了。
看情势,显然所有人都认为白乘风输定了,甚而死定了。
李怀先身上爆发强大的气魄,惊虹剑猛地绽放七彩剑芒,剑芒璀璨如虹,凝缩在剑身上吞吐不定,似欲择人而噬的灵蛇。
白乘风不禁退后一步,就这一步,李怀先爆喝一声,追身而上,惊虹剑爆射而出,虚空闪现一道七彩流光,众人看得目眩神迷,又心惊肉跳。
“叮~”一声轻鸣,流光忽止,停在白乘风心口。
白乘风竟挡住了,他剑收胸前,以剑锋根部抵住李怀先的惊虹一剑。
李怀先闷哼一声,潜劲爆发。
“惊虹贯日”几乎凝聚了李怀先毕生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