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狂奔,蹄声如鼓,李怀先、木子娉等人在前,白乘风故意落在后面,焦万里与水星在他左右,三筒、三条跟随其后。
这是一支庞大的队伍,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近百好事者跟在队伍后面,他们有的骑马,有的奔行,都有不错的武功底子。
上百人午夜狂奔,声势浩荡,长街左右的居民受到惊扰,纷纷点灯开窗观望,都想:“又打战了?”有人转辗反侧,有人干脆彻夜收拾细软,准备天一亮就离城避难去。
眼见都要出城,木子娉忧心加剧,神色哀婉地回头寻找白乘风。
白乘风视而不见,反而有意躲开。
焦万里看得清清楚楚,轻扯马头,靠近白乘风一些,道:“白兄……额,我叫你白大哥吧,‘白兄’感觉很见外啊。”
白乘风听着心一宽,这样坦诚的姑娘谁会不喜欢?不自觉将她与木子娉作了个比较。忽生戏虐之心,笑道:“难道是内人?水星姑娘不介意吗?”
水星道:“叫大哥可以,叫哥哥不行。”
焦万里道:“她管不着!”转而道:“白大哥,我要告诉你,一个女人只有动了真情,才会情绪崩溃。”
白乘风眉头皱皱,没有应声。
水星道:“白大哥,我要告诉你,焦万里是个天生撒谎精!”
焦万里顿时大怒,“你……!”恨不得跳过白乘风,一脚将水星踢下马。
“诶诶,我还没说完。”水星知道焦万里误会了,忙接着道:“万里除了是撒谎精,还是眼泪坛子,谁真哭假哭,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焦万里这才“哼”一声。
白乘风心里笑了笑,这两女倒是心意相通。
众人穿过城门,焦万里又道:“女人跟男人作对,通常不是讨厌他,而是喜欢他,想引起他注意。”
水星接着道:“女人跟女人作对那就是真讨厌她,真想弄死她了。白大哥,请你叫我水星,或者小水、小星、小水星都行,不要叫我水星姑娘。”
“你别捣乱!”焦万里嫌弃地说。
水星道:“白大哥,其实万里绕来绕去只是想告诉你,前头那姑娘喜欢你。”
白乘风也不知水星真捣乱,还是与焦万里一起“绕来绕去”,就为告诉他最后一句。
脑海里闪过木子娉嬉笑开朗的面容,又换成恸哭流涕、不胜委屈的脸庞,白乘风心中微微一叹,道:“救人要紧。”
焦万里还要说话,水星打个眼色制止了她。男人心里自有主见,点到为止,再多掺和往往事与愿违。
大部队出了城就马不停蹄转向南行,这时忽然停了下来。
白乘风眉头一皱,催马上前。
焦万里等人跟在旁边。
还未靠近,白乘风扬声道:“怎么了?”
“一路都有聂虎将军留下的暗记,按照距离,这个位置也该有,但是没有。”朱喜彩面色凝重。
朱喜彩、焦万里等人默契地将白乘风与李怀先隔开两三丈。
白乘风目光四下一扫,道:“这附近并无打斗痕迹。”
李怀先扬手命令道:“分头寻找!”他手下都是训练有素之人,在四五个小头目的带领下立即散开。
朱喜彩面带忧虑,“聂虎将军行事慎密,这里记号突断,极有可能……”
话未说尽,但大家都领会到那个“可能”。
木子娉脑海中一阵轰鸣,“那,那,七妹……”竟昏然一沉,倒下马来。
朱韬在其身侧,急忙将她扶住,但想起她是公主之尊,自己这般半扶半抱……
李怀先也有些为难,自己一班精锐手下没一个女的。
焦万里见状,道:“交给我吧。我是焦家百里赌场的焦万里。”表明身份,将木子娉半扶半抱下马。
朱韬恍惚了片刻,五公主身躯娇柔,气息温软,刚才那一下接触回味不尽。
此时众人在一处山坡上,月光虽然明亮,但薄雾朦朦,又有森林阻隔,视线不能及远。白乘风下地查看,脚下四面转动,忽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向东边山坡。
水星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这边走!”话音未落,人已直奔而去。
水星急忙跟上,“你怎么知道?”
“直觉!”白乘风只能这样回答。他刚才转来转去,忽然对东边生出感应,心头立时冒出“木子雯在那儿”的想法,想起初见木子雯便有种被她吸引的感觉,他相信方向不错。
李怀先带着疑惑看向朱喜彩。
朱喜彩熟知地理,想了想,道:“那边半山有个荒废的土地庙。”
李怀先微一沉吟,道:“跟上瞧瞧!”
行不到半里,白乘风闻到血腥味,往道旁一折,在几颗枯树后发现两具尸体。
朱佌一见衣物,惊道:“是我们的人!”
朱喜彩上前一看,面露骇色,“一剑封喉!”回头慎重地望着李怀先。
李怀先明白他的意思。又一个高手,剑道高手!幽州如今真是高手云集,这事真是疑点重重。
两名手下刚死不久,白乘风一直在他们眼皮底下,人绝不是他所杀。但即使不是,白乘风究竟如此找到这个方向的?预谋?白乘风另有同谋者?
李怀先生性多疑,此时几乎草木皆兵。
白乘风没有同谋者,但他心头的压力不比李怀先等人轻,杀人者剑法之高令他骇异,沉声道:“不只是一剑封喉,这两人死于同一剑下。”
朱喜彩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