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杨易犹自感觉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开口答话之际,就见那名老妇一步上前,挥舞着手中勺铲瓢盆,张牙舞爪,一脸凶神恶煞,一副就要生吃“糟老头子”的样子,恶狠狠地道:“什么糟糠孙子这就是我的一块宝贝,还要参加什么鬼剑宗的鸟初试,你个死老头子,我告诉你,颜儿哪都不去!”
言罢,一把拉过那个小鬼头无颜,抱在怀中,一副舐犊情深景象。
“糟老头子”罕见地朝着老妇重重斥了一句:“胡闹,我教,参加剑宗测试,兴许中了,搏一个武道前程,有何不对,武者修心锻体炼骨,如若再碰到一个福缘所至,哪一个不功参造化,活一个千载寿数,那不是强过犬儿身作镖师风餐露宿做一个寻常百姓太多么!”
那老妇终是寻常百姓人家,虽然常常凶神恶煞,但也只是照她的经常一般性情所为,碰到这种大事,哪有什么主见,一时没了言语,只是更加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孙儿,好像她一松手那孩子就会飞了一样。
杨易听了“糟老头子”一番言语,又有一层明悟,原来这对老夫妻还有一个儿子,乃是一个镖师,只是夜色已然深厚却不见其身影,想来应在押镖途中,镖师一趟镖,或近或远,近者半日路程,远者三五日甚至月余镖程都很正常,难怪没有在家。
只是见这对老夫老妻大眼瞪小眼,在此默然对峙,也不是一个事儿,矛盾想要解决,还得他这个外人转圜才是。
杨易“咳”了一声,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言语,这才言道:“两位老人家切莫争吵,依小子之见。。。”
杨易尚未说完,就被“糟老头子”打断,只见他一脸歉然模样,朝着杨易歉然道:“拙荆见识短浅,言行又颇为幼稚,倒教小哥见笑了!”
杨易洒然一笑,不以为意,这才接着道:“老妇人舐犊情深,人之常情。你们切莫争吵,这件事儿,依我之见,还是依了老妇人之言才好。修行路上多灾多难,本来也是逆天行事,或天罚或人劫,修士千千万,福缘却只有那么几个,寥寥无几,你又怎敢确定那福缘一定是砸你头上,来一个信誓旦旦?”
“再者,老人家啊,不是我说,我本来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或许在真正的武者眼中,连一个武者都不是,我自己尚且还不能保证我能通过剑宗的测试呢,哪有能力再照拂一个才十岁的孩童啊?”
“糟老头子”明显不会放弃,一脸坚定:“只是叫小哥带他参加测试,中与不中,看他资质,不需小哥担保什么,切莫担忧!”
杨易心道只是带他一个孩童,而且他自己本来就要前去测试,又不用担保什么,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以为之,于是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老翁看杨易答应,心中一喜,手足轻快,朝老妇一挥手,便道:“孙儿他奶奶,快去炒菜做饭啊,你要活生生饿杀老汉和小哥么!”
那老妇听了杨易折中方案,心内暗暗祈祷孙儿测试不中好留下伴她,也不答话,迅速入灶,做起饭来。
留下那十岁孩童,名唤无颜的小鬼,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看着他的爷爷和杨易。
杨易招呼那孩童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而后朝着老翁询问道:“老人家您贵姓,明日这小孩随我去测试,少不了得登记一下籍贯姓名,我既然带他,还是需要知晓他的姓氏全名为好!”
老翁捋了捋白色的胡须,答道:“老头子免贵姓星。”
杨易这才知道眼前的小鬼的全名,星无颜。
漫漫修行路,他有了第一位小伙伴。
杨易再次摸了摸星无颜的头,从一旁的包裹中拿出那柄他经常把玩的短匕,放到星无颜的手中,笑着说道:“星无颜,初次见面,无物可送,我身上只有一把长剑,一张弓箭,一柄短匕,你现在还小,长剑弓箭你还摆弄不了,这柄短匕送给你,短匕比较锋利,注意把玩时不要伤了自己!”
星无颜接过短匕,抚摸着匕鞘,很是欢喜,就一蹦一跳地跳到了老翁的怀中,摸着短匕兀自在那琢磨。
杨易看他欢快样子,心头忍不住想了想,他自己十岁的时候,跟着村中的狩猎团队,还在跟凶恶的豺狼虎豹搏命呢!
不一会,老妇人的饭菜便端了过来,几两酒也跟着盛了过来,酒香飘过,杨易口中很自觉地配合了一把,他忍不住舔了一舔舌头。
而后,二老一少一童,四个人围定饭桌,开始大快朵颐。
饭后,几人又谈了一会话,耐不住困乏,逐渐歇息。
杨易受到老人家的招待,住进了他们的儿子的房间,伴着幽深夜色,盘膝而坐在木床之上,开始日常练功。
他呼吸吐纳,天地元气入体,在他的体内一遍又一遍地不断流过,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如川般流水不息。
元气每逢路过静静悬浮在脑海世界幽深角落的金书还有红点之时,便是一番莫名鼓荡,如大浪拍击两岸,连续冲击金书纸页,比之昨天的纸页只是边角拂动,现在纸页已是猎猎翻动之象,相信假以时日,功力一到,他很快就可以再次看到金书的内容了。
“光是金书入体,就带给他身体结构,身体力量,身体速度的质的突破,可想而知,等到他用功力摧开金书,文字激荡而出之时,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先前他就猜测这金书非但关乎他的身世,更是练功的一种不世法门。
他这一坐又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