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高中我最恐惧的事情就是放假或周末的时候到学校门口挤公交车,20分钟一趟,黑压压的学生在校门口着急等着。好不容易车来了,学生蜂拥而上,我永远是属于那种永远挤不上的,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被别人一起挤上去。

车来了,我也跟着人群走,徐睿阳迈开腿跟上,他站在我的后面。

好不容易挤上车,我却被一个大妈硬挤了下来,我无奈的向车里看了看,懊恼地撅起嘴。

车子开始关门,徐睿阳回过头,看到我被挤下去了,在门关上之前冲到门口跳下车,司机声音拔高:哎,你干什么!

他对司机招招手,然后点点头,司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就把车开走了。

我跑到他前面,着急地看着他,声音不知觉尖锐起来,“徐睿阳,你刚才太危险了,万一门夹到手了,怎么办。”

徐睿阳微笑看着我,眼神柔和,说:“你的行李在我这呢。”

我脱口而出:“那也没你重要,万一……”

我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刻闭紧嘴巴,低下头,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在我的脑袋顶上呲呲地笑了起来,我红着脸,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

他说:“陈秋秋,低着头,双下巴都出来了。”我伸出手捂住下巴,转过身,用脚蹭了蹭地上的沙子,正准备迈开步子,他却扯,我停下脚步,回过头,轻声说:“干什么?”

“你跑哪里去?就在这等。”

我只能尴尬地呆在原地,一会挠挠头,一会蹭蹭脚,,他倒好,耳朵塞着耳机,若无其事似笑非笑跟我并肩站着。

徐睿阳清了清嗓子,“陈秋秋。”

我停下所有的小动作,像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抬头看他,“啊?”

他取下一只耳机,塞到我的耳朵里,他的指尖碰上了我的耳廓,“听歌。”

耳机里是个空旷飘渺的女声,背景音乐却是摇滚重金属,两者结合起来,有种无与伦比的美。

“好好听,这是什么歌?”

“tation 的歌,ories 。”

我点了点头。“有卡带吗?”

“没有,我下载到mp3里的。”

歌一首一首地播放,徐睿阳的mp3里的歌都很好听。

车终于来了,我挤上车,双手抓住扶手,生怕又被挤下去,徐睿阳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抓着横杆,站在我的身后,车子刹车或者启动的时候,他就轻轻扶着我的肩膀,车子平稳了又悄悄放开。

有一段路很堵,上车人也多,我被挤得手没地方抓。车子一直在启动,刹车,我就随着车晃来晃去。徐睿阳一手握着横杆,一手扶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微微向他怀里靠。

我的肩膀就这样半靠着在的胸口。我抬头偷偷看了看徐睿阳,他也正低头看我,他的眼神明亮柔和,含着淡淡的笑意。或许是他的眼神太温柔,不然我怎么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宠爱,依恋和情有独钟。

到了车站,徐睿阳跟我一起下了车,带子,轻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下车?”

他站在原地,“顺路”。

我想了想,怪不得,他总会来车站接我,原来如此。心里稍稍失落,“你家在这附近啊?”

他微微一怔,随后看向其他地方,轻声说:“嗯”。

“那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拜拜。”我转身,迈开步子。

“陈秋秋。”他叫住我。“你几点的车?”

我眨了一下眼睛,说:“我还没买票呢,进去买票。”

“晚点回去可不可以?”

“行啊。”我奇怪地看了看他,点点头。

他走进车站,帮我把行李办了寄存,然后让我跟我的父母打个电话说晚点回去。我照办,他抓住我的胳膊,笑着说:“今天阴天,走,陈秋秋,带你去玩。”

我被他拉着,说:“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徐睿阳带我去了游乐场。游乐场新开张,因为是热天,人格外少。那天,我第一次坐过山车,第一次进鬼屋,第一次玩大摆锤,第一次坐摩天轮,第一次玩碰碰车,第一次坐旋转木马。第一次看到如此快乐的徐睿阳和我自己。一整天都是在我的尖叫声中度过的,过山车我全程闭着眼睛,鬼屋也是徐睿阳搂着我走完,碰碰车总是开到死角。

徐睿阳说:“陈秋秋,你怎么这么笨,平时看的挺聪明的。”

“陈秋秋,你怎么这么胆小,平时挺倔的。”

“陈秋秋,你怎么那么傻,这些都是假的。”

“陈秋秋,我的耳膜快被你的尖叫声打穿了。”

“陈秋秋睁开眼睛看一下。”

“陈秋秋,别怕啊,有我呢。”

“陈秋秋,你太傻了,哈哈哈”。

尖叫声,笑声,交谈声,混着机器转动的声音,飘到空气里,飘到未来很远很远的地方,以至于往后的日子,我都能听到那天所有的声音。

在摩天轮上,我说:“徐睿阳,你说十年以后我们会在哪里,会在干什么呢。我们还会像今天一样吗?”

“会的吧。”他看向远方,略有沉思。

“我们以后都会上大学,然后都有自己的工作,然后都会成家,就像我们的爸爸妈妈一样。”我看着他,轻声说。

“陈秋秋,你现在还想当老师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做你喜欢做的事,像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我没什么报负,你是我想要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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