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气鼓鼓地,分明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她气道:“亏我还想着你在日头下暴晒,给你冰了酸梅汤呢,你一过来就训我,我不给你喝了。”

卓寒玦却笑了:“还敢邀功,你若是有这个心思我就不用替你操心了。还不知是谁给我冰的呢,”

卓寒玦眼角微微下垂,瞳仁又清澈干净。虽他身材已是成年男子,面上仍带着干净的少年气息。混着沐浴后的清香……南觅不禁心中腹诽:怪不得要被人围着。

思索间卓二扬了袍子坐下,转向南觅:“听小雪说你寻我?”

南觅:“日头热,不若你先用酸梅汤,我慢慢讲就是。”

卓二一笑:“便知这三妹没这么贴心,多谢。”

南觅颔首:“我想先问一句,先前给你们一份假死药,后来被一女子拿去。有没有可能,那药已被调换?”

卓寒玦恍然,但细细一想:“其实我也不知,药丸都是黑褐色的一个样子,我也不敢让人试药。”

南觅:“我便是想起这药,才联系到蔡侯案上头。”

……

另一头,在清明假期过后,殷霂也结束了久违的平静,又被少卿提审了。

殷霂不动声色地走向公堂,却在脚步迈进门槛时停顿一瞬。原因无他,高堂正坐的除了黎少卿,还有皇帝。

殷霂进门深深一拜:“请圣人安。”

圣人一挥手免了他的礼,扬声道:“蔡侯已过世十日,这十日,朕夜夜难安寝,每每梦见蔡侯满脸血迹地哭求朕为他报仇。蔡侯死得如此惨烈,朕心甚痛。少卿,朕今日只是观审,也好晚上对蔡卿有个交代。你一切照旧,不必顾虑朕。”

殷霂嘴角微微一勾,漆黑寂静的瞳仁平静无波。

黎南阳:“禀圣人:经上次审讯,王爷被控杀害蔡侯一事证据有二:一是当日朝会,王爷曾对蔡侯口出恶言;二是王爷随侍指控王爷在当日下午午时后,不见踪影。”

“其证据一王爷自称是引蔡侯曾言,事后下官在翻阅史官记录时确找到原话,一字不差,但这并未说明王爷无动机;其证据二,上次正要听王爷回答时杜相忽然发病,故而中断了,今日便是审讯王爷近侍。”

圣人颔首:“少卿请吧。”

顾檬翻开本子记录。

黎南阳:“王爷,根据你随身亲侍笔椽所报,你午时过后不在府内,请问你当时在何处?”

殷霂只手撑着头,失笑道:“本王只记得自己当时在书房,想必是失去意识到处乱走了吧。”

黎南阳:“若王爷执意如此,我等便记下了。”

殷霂无所谓地点点头,白皙手指从袖间取出一个印章在手心把玩。

圣人却暴怒道:“逆子,时到今日竟无一丝悔改之意,怨不得蔡侯有灵日日缠着朕,你既是朕儿子,朕还要替你受这罪过!”

殷霂抬眼笑道:“蔡侯缠着圣人,倒是儿臣罪过了。今日儿臣便设下祭坛请蔡侯附身,让蔡侯亲手杀了我,岂不是更痛快。”

圣人气笑:“蔡侯仁慈,不忍见你犹如稚儿一般四处犯错,今日你便交代如实交代罪行,也好早日让蔡侯解脱。”

殷霂幽幽叹道:“儿臣也想早日认罪,只是我连蔡府都未去过,也不知蔡侯死的方位,细节还编不出那么栩栩如生。圣人倒是常去,不若给我些素材,也免得我苦苦思索,日日烦恼,不能为圣人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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